多一千年,這個男人到底和華斯特帝國的源頭有什麼關係?
重重疑雲將在場的人們包圍,可在其後不久,他們就知道一切問題的答案了。
“您還認得我的血嗎?”修伊哈啞地笑了起來,“一千年的時光看來並沒有抹去您的記憶啊!”
“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若不是這血,我絕不會憎恨自己的命運,更不會因此而痛苦。”鳳凰的聲音沉穩而凝重,“流著姐姐血脈的人……原來你就是修伊嗎?”
修伊有些悲傷地笑了起來:“是的,我就是修伊,您最愛的姐姐愛莉莎·華斯特與您最恨的魔族所生的混血兒,一千年來,這算是我們初次見面吧,舅舅。”
不明瞭華斯特帝國曆史的人依然糊里糊塗,而聽父親說過愛莉莎·華斯特名字的菲莉絲則徹底驚呆了,雖然比羅德和愛莉莎姐弟間的秘密她仍然一無所知,可修伊的身份和輩份已令她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一切思考的能力都喪失得一乾二淨。
而更令她與其他人驚訝的還不止如此,修伊與比羅德的對話仍然在繼續,而且一句比一句驚心動魄,華斯特帝國的起始與源頭也隨之一點點地顯露了出來。
“不錯,但你有必要用姐姐的血喚醒我嗎?”聽到修伊明顯是語帶雙關的回答,化身為鳳凰的比羅德沉默了一會才問道,“你既然擁有我們華斯特一族的血統,就能直接穿越我所設定的精神屏障,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有,因為母親的臨終遺願之一,就是讓我回到人界,解除您的這份憎恨,以及因此造就出的悲劇與詛咒。”修伊淡淡地嘆氣,“一千年,實在是太漫長了……以我後輩的身份這麼說實在有些不敬,但是我依然要說。您的怨恨太執著了。”
比羅德再次沉默下來。可當他再次開口的時候。憤怒與憎恨如火山熔岩一般噴薄而出:“你說得對,我是大執著了,可是……難道愛一個人有錯嗎?我愛自己的姐姐,一生只愛她一個,不管我擁有多大的權勢,有多少美麗動人的女人投懷送抱。我都無法將她忘記!不僅以弟弟的身份。我更想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得到她的愛,即使這與世俗倫理相違背,可愛就是愛,愛本有錯了嗎?不!
我不認為我錯了!因此。我因為愛而恨,因為失去所愛而憤怒,而憎恨,而詛咒,這一切都是正確的!”
生前的比羅德,是一個極重自律自信的男人,對自己的感情也有著非常強的控制力,所以在他戎馬勞頓的一生中,從沒有人見過他動感情的模樣,不論是喜悅、悲傷、
痛苦甚或憎恨都沒有過任何表示,可在他死後一千年的現在:在他最愛女人的後裔面前,他終於無法抑制深埋在心底的感情,一口氣全部展現在了修伊麵前。
而這種熾烈、瘋狂的情感,在他無比執著的口吻之中更體現得淋漓盡致,即使是完全不瞭解事情始末的火焰空間眾人,也能感受到比羅德的真心與真情,拋開歷史所造成的個人印象不談,所有在場的人無不為比羅德的深情專一所感動。
可修伊再次成為了唯一的例外,對比羅德的話他似乎毫不動容:“可是您沒有想過,愛並不是一個人的事,在母親心中,您永遠都只是她的好弟弟。這麼說很殘忍,可卻是事實,您單方面的愛是得不到回報的,因此去憎恨母親所愛的人一點道理也沒有,自然也談不上正確。更何況,您還把這種憎恨擴散到了整個魔族和神族全體,為此不惜在自己的後代身上加註詛咒,使子孫們一生廣世都要被您的痛苦和悲哀所籠罩,這更是大錯特錯了,”
“那又怎樣?”比羅德反問道,“人族和魔族、神族是無法共存的,這點早就被證明是絕對的,神族的高傲以及魔族的野心,這都是人族所害怕而無法接受的,我只不過是把這些隱藏在所有人族心中的想法變成了不可逆抗的詛咒。我承認做法有錯誤,可結果並沒有什麼不同,不是嗎?至於我的子孫們,你該很清楚,我們華斯特一族身上都有著神族的血統,可卻被排外的神族所遺棄,流著這種詛咒的血,將這種被排斥的痛苦與憤怒繼承下來,這又有什麼不正確的呢?說到這點,你不也是一樣嗎?我作為人類而死的直接原因,就是知道了姐姐的死訊,她作為一個人類而嫁給魔族之王,哪曾獲得過一點幸福?妒忌、偏見、蔑視還有隔閡,這一切不正是姐姐鬱鬱寡歡死去的原因嗎?”
這一回是修伊沉默了下來,不過他很快給出了令比羅德驚訝的答案,而這其中的原委再次揭露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的確,母親的死和心情鬱結有很大關係,不過卻不是因為被排斥,而是……因為背叛了所愛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