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對此一無所覺,心知一切都已來不及的菲利姆眼珠子一轉,隨即做很謙虛狀地問道:“我實在是無法揣摩父皇的心思,二弟你心思靈巧,想必在這方面大有心得,能不能也讓我學習學習你的經驗呢?”
菲奧雷渾然不知依路達克已悄然走到身後,正準備聆聽他的“長篇大論”,更沒有注意到在菲利姆眼中閃過的那絲狡黯光芒,一心沉醉在自己美學中的他還以為老哥終於開竅,真心實意地想向自己取經,於是他的大放厥詞就在背後依路達克的險惡視線、菲莉絲的無奈表情、菲利姆的竊笑以及群臣寫滿“不知死活”四字的目光中開始了:“首先呢,你要知道,父皇是個很喜歡讚賞話語的人,對於這種寫報告的任務。他只在乎我們是否執行。寫得好不好只是其次。只要好話多說一些,把黑的顛倒成白的他也不是很在意,因為他自己也是這類歪曲事實的人。”
菲奧雷說的倒字字都是真理,不過他此刻完全沒有察覺到,在菲利姆那一臉的崇拜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更沒有發現背後有一個老頭已把手指的關節壓得嘎嘎作響。茫然不知大禍臨頭的他還在繼續無責任的發言:“而且他還有個喜歡附庸風雅的特點。你以為他喜歡文言文嗎?當然不是,他和你一樣對這種深奧的文體一個頭兩個大,不過就像我說的,只在文人雅土互相交流的文言文也是抬高他自身水準的一種方法。
“我們寫的他儘管看不懂。、但只要裝成看懂,大家就會在不知真相的前提下以為他真懂,那樣父皇的品位就會在無形間被提高一個檔次,為此心情喜悅的他自然不會再關心我們寫得是否真的好,如此一來不就安全過關了嗎?”
菲利姆嘿嘿好笑,因為他已看到依路達克的臉氣得如豬肝般血紅,不過表面上他還很誇張地鼓起了掌,使這幕有趣的獨角戲可以繼續演下去:“高論高論,兄弟你真是對父皇瞭解得透徹,不過父皇萬一認真起來呢?”
“認真?他也會認真?”菲奧雷不屑地冷哼一聲:“他認真的只有如何想整人的陰招,好如何……啊!父、父、父、父皇!”
可能是想轉身擺個姿勢,以凸顯自己在下如此定論時的翩翩風度,菲奧雷陡然故作瀟灑地轉身,但卻沒想到回頭看見的不是眾人崇拜的目光,而是依路達克已氣得發青的老臉,這下子他才知道大事不妙:“您、您、您、您是什麼時、時、時候來的?”
“你說呢?我親愛的好兒子?”依路達克忽然笑眯眯地綻開一個笑容,但在所有人眼中,這個微笑實在比哭還要難看,菲奧雷的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死菲利姆,你陷害我!”菲奧雷首先想到了一直面向入口方向的某個人,再回憶起剛才他那副虛心請教的模樣,被算計的想法頓時充滿了他的整個腦海:“你是知道才放意這麼做的吧?”
“哎呀,我雖沒告訴你父皇的到來,可我也沒說父皇不在你身後,而且這些話都是你自己講的,我可沒有刻意引誘你啊!”菲利姆奸詐地一笑:“父皇對此一清二楚,我可是無辜的唷。”
“……不錯,你是沒有說多餘的話,這點你比他聰明。”依路達克點頭時所透出的眼光明顯有了殺人的衝動,但他居然遏制住了自己的憤怒,語音異常輕柔地嘆了口氣:“若不是他的自我表現欲使他無意中回頭,相信我還能聽到他更多的真心話,讓我們父子間的感情交流可以更進一步地展開。”
眼見大勢不妙,心知將死無葬身之地的菲奧雷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父皇,我剛才只是在開玩笑,英明果斷的您該能分辨得出來吧?”
“很遺憾,此刻的我是個凡人,我聽不出有什麼地方值得發笑。”依路達克還是一邊笑一邊說話,不過眼中的殺氣完全斷絕了華斯特二皇子的最後一線希望:“如果你堅持認為這是個玩笑,那我想你該不會介意我也開點小小的玩笑,桑利!”
“臣在!”
桑利應聲從群臣的佇列中走了出來,滿臉都是“就知道你要叫我”的模樣,但身為華斯特皇朝的丞相兼依路達克的心腹,他被叫到也是意料中事。
尤其在依路達克準備處分某個皇室成員的時候他的身份剛好完全符合處刑人的標準。
“送菲奧雷到第三賽區,等參賽者透過該區域後,弄條繩索讓他玩半小時千米高空高空彈跳,記得先把下面的安全網撤掉!”依路達克的一連串命令快得不可思議,處罰程度之變態也令人毛骨悚然,而且對此他居然還有理由:“他的精神狀態,有點問題,似乎需要點比較刺激的東西來使他恢復正常,所以你記得提醒我,這只是第一階段的精神衝擊治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