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比賽造就了一個烏煙瘴氣的開始。
直到這陣煙塵徹底散去,明顯出發滯後的那群老手才有所行動,而且是足以讓人突發腦溢血的慢動作——慢吞吞拉下耳塞,再慢條斯理地咳嗽幾聲清清喉嚨,接著是一套熱身運動,最後才是邁開腳步離開。
米伯特是初次參賽,可從一開始,他就保持住和老手完全相同的步調,前幾天對菲莉絲的狂熱仿若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秩序感,每個行動步驟都嚴格遵循了修伊所制訂的計劃。
愛情真是有趣的東西,完全處於兩個極端的事物因它而能共存,因為它既能讓人變得瘋狂熾熱,也能讓人變得沉著冷靜。
瞧著在一群老手中顯得格外注目的米伯特,以及他面部那份罕見的執著和堅持,每個“火焰空間”成員都是這麼想的,連修伊都不例外。
如果我也陷入愛情之中,是否也會因此而改變嗎?
修伊這麼問著自己,而下一刻他也得到了答案——當然是變了,且是早就為某個人而改變。
望望蕾娜斯全神貫注於比賽的迷人側影,一抹苦澀悄悄爬上修伊的面龐。
“真是驚人呢,錢這種不能吃也不能穿的東西,真有這麼大的魔力嗎?”小七咋舌道。
虛空不是很肯定地答道:“多擁有些金錢是防備不測的手段,大多數人這麼想。當然,對金錢的單純斂集欲是例外。”
“我們只關心米伯特,別轉移注意力。”老酒鬼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那個熟悉身影半步:“讓他跑這麼後沒問題嗎,修伊?”
修伊微微一笑:“當然沒問題,你只要看看就行了。”
最大幅度呼吸,踏步儘量大,腳尖點地要有力,讓整個身體保持在平衡而自然的狀態下,這樣就行,剩下的就看你的自我應變能力了。
別指望會得到支援,也別希望意外不會發生,一切都按最壞的打算。
如果想成功,就要隨時準備應付任何突發狀況,你自己該知道怎麼做。
修伊說每句話時的不同表情在米伯特的腦海中一一浮現,而把他從這些回憶中切離出來的,則是貝羅的呼喚:“米伯特,你好像心不在焉,這樣也算合格保鏢嗎?”
米伯特陡然間驚醒過來:“抱歉,分神了……”
“分神也能跑得這麼好,你受過的訓練不簡單啊!”米伯特苦笑:“大概吧。”
強迫肉體記憶,從而使人養成各類自然運動習慣,修伊的這種變態教育方針雖說不太人道,但實際效果卻好得出奇,此刻分神也能比賽的超常規能力,毫無疑問就拜他所賜。
“我們以現在這速度跑多久了?”大致計算一下自己的運動速度,再望望周邊的環境,米伯特問貝羅道。
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離開似乎已很遠,除了一條與會場賽道相連線地平坦土路外。四周被一望無際地鬱鬱蔥蔥草原所環繞。坐著無數觀眾地會場已落在視野後方。如果不借助可全方位旋轉的遠端望遠鏡,大概每個參賽者看上去都只是一個小小的黑點。
距離至少已有兩到三公里,以目前每小時十五公里左右的跑速來看,應該跑了半刻鐘左右。
米伯特這樣想,而貝羅也證實了他的猜測:“大約七八分鐘,這只是個推算數。”
依路達克·華斯特是個很講求享受的人。不管整人還是被整都會選擇恰當地時間和地點。常人的跑速如果平均計算大約是時速十五公里,以普通標準計算,八到十分鐘的如此奔跑會使人進入一個過渡性體能調節期,而這個時間段是最容易麻痺大意的。所以要選擇設
埋伏的區域和時刻,沒有比這時更合適了。
修伊的諄諄教誨再一次在腦海中發出警告,米伯特隨即一把拉住了貝羅的手,迫使他停了下來:“停!我們不能再接著往前跑了!”
貝羅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
米伯特隨即反問道:“你也參加過幾次比賽,華斯特王有哪次沒設陷阱嗎?”“每一都設,他要是會正經設計比賽,第二天太陽必是從西邊出來的!”亞瑟聽到二人的對話,不禁插了一句:“不過他總能找到別人想不到的地方開惡劣的玩笑,每次都不例外,所以猜不到也懶得猜,難道你能猜到嗎?米伯特?”
米伯特微笑著轉身,柔和地視線投向身後的會場:“我猜不到,不過我有個朋友能猜到。”
貝羅和亞瑟順著他的目光回身望了望,一齊追問道:“誰?”
話音未落,一陣爆炸聲和人類的哀呼就在這時隨風傳進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