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回了噩耗……就在華比上任的前兩天,在一次例行的邊界巡邏中,他率領的巡邏隊正面遭遇了一個天界軍的千人隊……”�
眾人神色一齊黯然下來,作戰素質不是相差太多的天界軍和魔界軍相遇,十倍兵力的差距只意味著絕對的死亡。�
“我當然不會怨恨那些殺死他的人,因為這就是戰爭,可是對他的母親來說,這卻無異於死刑的判決……我說過,沒有他的存在,他母親的生命是不可能延續太久的。”修伊的嗓音此刻聽起來異常沙啞,“我能怎麼辦呢?作為他的朋友,把他的死訊帶給日夜期盼著兒子回到身旁的母親,就是我應該做的嗎?”�
“……”蕾娜斯先沉默了一會,而後才接著小聲問道,“那你是怎麼做的呢?”�
“一個橫貫五年的時間,直到他母親因病去世之時還在繼續的謊言,還有我用心臨摹仿製的一百五十四封信,以及相比起來微不足道的贍養費用,這就是我做的全部。”修伊淡淡道,
“我是他的朋友,我知道他真正希望的是什麼,那就是母親能安寧地走完本來就所剩無幾的人生旅途,所以我要替他把這個心願完成,就必須以謊言來填補他離開所遺留的空缺,就這麼簡單。”�
“那他的母親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蕾娜斯欲言又止。�
“是的,直到她病入膏肓不治的那一刻,她還一直相信她的兒子仍好好地活著,正身為魔界軍的一員在保護著這個國家的安寧。”修伊語帶蒼涼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唯一的遺憾就是無法在臨死前見上兒子最後一面,可這卻是我唯一無法做到的——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學會使用幻覺魔法,更無法告訴她一切的真相……也許有人會說,我把真相一直隱瞞在心中是對死者的褻瀆,是對生者的不負責任。但就算所有的人都這麼說,我也絕不後悔我做過的這件事,因為我不認為讓她帶著安慰和滿足的感覺離開這個世界是一個錯誤,既然人都是平靜地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離開的時候也該以寧靜的方式走,這就是我的觀點。”�
“……就由我第一個接受你的語言測試吧。”蕾娜斯的沉默並沒有維持多久,間接默許了修伊做法的她用這句話表示了自己的不再堅持。�
“那麼,請禰對他們提問吧。”修伊還是一副很淡漠的表情,但眉宇之間那股揮之不去的憂鬱卻因為重提往事而更加明顯,“不用多說,只要問一句我就可以得到結論了。”�
“那麼,請問你們,是誰派你們來接受委託物的?”�
“撲通”一聲,剛才還四平八穩坐在椅子上的修伊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立馬一個後仰,極其狼狽地翻倒在了地板上。�
“……你怎麼啦?”對修伊的異常舉動感到非常奇怪的蕾娜斯問道。�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修伊乾笑著回答道,“我只是想不到而已。”�
“想不到什麼?”蕾娜斯有些不解,“我的這句話嗎?”�
“嗯,的確是這句話的問題。”修伊疑惑地撓了撓頭皮,“雖然必須承認禰在問話技術上實在是個外行,但讓我完全想不到的是,你的心思竟然如此單純而直接,這倒是很讓我感到意外。”�
“……這話怎麼說?”老酒鬼問道。�
“第一,對被問訊者使用‘請’這樣的敬語,在證明她很有禮貌的同時,也說明她即使是對敵人也很難產生敵意,接下來的話直接切入問題核心更是她個性不太成熟的表現。”修伊嘆氣道,“好像是在對朋友和同伴說話一樣……不過禰卻忘記了一點,被問的人並不是對禰信賴有加的朋友——看看被問者的反應吧。”�
說到這裡,蕾娜斯才記起從剛才就沒有得到被問者的回答,回頭一看她才真正吃了一驚。
抗拒,還有複雜而矛盾的表情。�
這就是被她問了這個問題的人的反應。�
“被催眠者只是暫時失去了主體意識的記憶載體,並不代表意識在記憶中所殘留下的強制性痕跡就會消失,特別對心志比較堅強的人更是如此。”修伊重新把“美杜莎之眼”掏出來在兩個被詢問者眼前晃了晃,被紅色鑽石折射出的美麗光線重新魅惑住心神的兩人很快又恢復了一貫的呆滯,“在他們心中,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肯定是屬於需要極度保密的部份,在心底給自己加上了一道安全鎖的他們,是不可能在對禰還不十分信賴的情況下給出禰答案的,所以我認為,禰語言之中的真誠是禰的致命傷,不過這樣的缺陷還是可以補救的……下一個是誰?”�
“我來試試!”老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