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離別,大家才知道自己有多孤單,原來離了幸福裡,也就離了心底的那一個寄託。
張怕坐在車裡想著娘炮說的話,想著胖子打電話的語氣,又想起開著小破面包車到處轉悠的烏龜……還有六子的特別不好看的滿背的文身……
老孟也是滿背文身,不過老孟比六子大,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看見他穿短袖衣服,更是長時間沒看到那個後背,說明這傢伙也是在長大,也是知道滿背文身並不是件光榮事情。
還有土匪、大武……都是買身廉價西裝,努力去找工作。可有資格穿廉價西裝的是大學畢業生,他們倆跟大學無關、更沒畢過業……
想著幸福裡這群渣滓的改變,忽然就想起雲爭、老皮五個小渣滓,趕忙去教室看。
還好,五個猴子越來越懂事,都是努力學啊學。假如未來真能考進大學,起碼是省掉老孟、六子、土匪這些人走過的一段歪路,直接步入正途。
哪怕那個正途並不很光明,但只要有希望,生活就是陽光無限。
一直忙著給別人灌雞湯的張老師,今天成功自灌,對生活充滿無限嚮往,然後呢,帶著這種熱情開工,一直寫啊寫。
最近的日子過的分外平靜,娘炮說的那頓酒沒喝成,原因是娘炮自己沒時間。他在直播的那個平臺最近搞活動,翻譯成漢語就是刷錢比賽。娘炮是王坤和蘇有倫公司的頭號主播,必須在家鎮場子,不然好幾百主播,連個進入榜單的選手都沒有,你是在宣告公司很沒有實力沒有財團沒有金主麼?
從這一方面來說,娘炮其實是有責任的,他拿到公司最好的資源,得到公司最高的薪酬,就得為公司其他主播考慮一下,能幫則幫一下。
因為這個活動,娘炮要從中午就開始盯著,直播的時候不說,不直播的時候還要去公司其他主播的直播間轉轉,萬一有需要呢?
這個是網站搞的活動,此外還一件事,廣電又弄出個玩意,已經兩次上新聞,所有直播平臺及主播必須持證上崗。
老師有教師證,醫生有醫師證,很多高大上的職業都有證件證明,如今,網路主播終於步入高大上一族。娘炮跟王坤幾個人在研究這個證是怎麼回事,也是跟直播網站詢問,反正得搞明白。
聽到這個訊息,張怕稍稍驚訝一下,網路主播也需要證件?那網路寫手呢?未來的我是不是也要一證在手,才能合法寫故事?
想起鉛筆建議加入網協的事情,張怕琢磨琢磨,難道真要加入進去?從此走進組織懷抱,即便未來有證要考,也會適當的便利一些?
想啊想的,從最開始的無意識瞎想一下,覺得越來越有可能性,鬼知道某些領導會不會忽然出個鬼命令?
這是件琢磨不明白的事情,只能等待事情發生,我們只有努力接受,連嘗試的機會都不會有。
胡思亂想中,忽然接到醫生電話,說是喬光輝住院了,你知道不知道?
這個醫生是外號,是幸福裡唯一的高才生,北大醫學院讀八年,名字叫錢誠。
張怕能認識於小小,主要是錢誠的功勞。
錢誠是鄰居家的孩子,是好孩子。跟胖子和張怕的關係很好。後來錢誠搬家還請過大家吃飯。不過再以後沒見過。
這說明,想要和一個人保持關係,就要經常聯絡。
接到錢誠電話,張怕有些迷煳:“喬老頭不是剛出院麼?”
錢誠說:“我是上班,在單位門口看見救護車,正好是喬大嫂下車。當時沒想起來,就是覺得眼熟,等進到辦公室才想起來是誰。”
張怕問:“為什麼進醫院?”
錢誠說:“我去看了,說是痛的難受,在家呆不住了。”
腫瘤病晚期多半會這樣,疼痛一直存在,各種止痛藥要一直吃,從輕到重的慢慢吃,先是一般止痛藥,慢慢加重分量,再是換藥,換成管制藥品,藥店裡不讓賣的藥。
管制藥也分種類,一開始可以是痛的時候才吃,後來是保持固定時間一天一片,再是一天兩片,慢慢發展到一天四片五片。到這個時候又要換藥,換成更被管制的藥,比如麻醉藥品。
這種藥有單獨的房間存放,單獨的醫生管理,有片劑有水劑還有塞進體內的,最後一步是打針,就是傳說中的讀冷丁,上不上癮已經無所謂,緩解痛苦,讓病人儘量安穩地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程……
張怕倒是不明白這些,聽錢誠說痛的難受,問話:“這個治不了了,是吧?”
錢誠說:“基本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