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仁的臉色發白,怎麼回事?黃宣不是說老孫頭親眼看到劉桂珍偷了鋼筋嗎?現在看情形,全然不是這回事啊?他抬眼看黃宣,卻見那個少女正纏著黃宣說話,這讓他突然心情更加煩躁起來。
“我,誰說我不認識劉桂珍,喏,胖胖的,她就是!”
老孫頭頻頻用眼神瞟向黃宣,期待得到黃宣的暗示,誰知道黃宣簡直是被色迷住了心竅,一心只顧著和那個長得挺漂亮的女孩子說話,就是不看他。
在吳平凡的逼問下,老孫頭想著黃宣許諾給他的一百元辛苦費,心一橫,牙一咬,便依著黃宣告訴他的劉桂珍的大體特徵,指向了在座的一個女人。
“哈哈,她叫劉桂珍?”
“吳麗梅,你啥時候改名換姓,變成劉桂珍了?”
農場圍觀的人們,在老孫頭指證之後,立即爆發出一陣鬨笑聲,因為老孫頭指的,居然是劉桂珍的鄰居,同樣是體型胖胖的吳麗梅。
這下,大家都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了,黃家仁說是老孫頭看到劉桂珍偷了鋼筋的,現在人叫來對質,老孫頭卻認不得劉桂珍,這,難道是栽贓陷害?
“吳叔,你看,黃經理他們,分明就是栽贓陷害我媽,明明都對質不上,吳叔,你要給我媽做主啊!”
趙菲此時早就撇下了黃宣,幾步上前,大聲對吳平凡叫起冤屈來。
劉桂珍也是機靈的,聽風辯器的當下,怎麼會不去抓住這個逆轉局面的大好機會:“吳科長,我是冤枉的啊!你看看,你們看看,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啊?黃坑鎮的人,都欺負到咱們農場頭上來了!”
劉桂珍又用上了她的絕技,拍著大腿邊哭邊說,又潑辣又可憐,真是令旁觀者五味雜陳。
趙菲一看媽這表現,不由地內心一陣厭惡,重生之前,媽也是喜歡用這招對付她。每次不哭得她求饒,她就絕不會收兵。有一次,她不答應拿八千塊錢給她,劉桂珍哭得幾乎暈死了過去,弄得她實在沒辦法,只好給錢了事。
老孫頭,才到工地不到三天的時間,工地人那麼多,老孫頭要是能一個個認識,那就是過目不忘的天才了。
趙菲方才賭的就是老孫頭不是這個天才。
趙菲相信,自已把事做到這份上了,接下來,媽也懂得該怎麼抓住機會,扳回一局。反正她這又拍又哭的絕招,這世上絕計沒有人能承受得了。
果然,就連黃家仁的臉上,也露出了“十分頭痛、早知道不惹這個女人”的表情。
而劉桂珍也很聰明,她這一哭,把整個農場都帶進去了,好象黃家仁是因為看不起農場,所以才青天白日、大搖大擺上門來欺負她的。
黃家仁可是有苦難言,誰叫工地上接連一個月都發生了水泥、鋼筋失竊案,堂弟黃宣又正好提供了一條線索,於是為了殺雞駭猴,急切之下,他就帶人殺上門來。
人贓並獲的喜悅還沒享受完,就發現鬧了個大烏龍。黃家仁這才想起,農場和黃坑鎮行政上由於不隸屬,所以一向黃坑鎮上的人和農場上的人,都有點互相看著不太順眼的感覺。
沒有經過農場的治保科,就直接打上人家家門,說別人是賊。現在看來,自已惟一手握的王牌,又是一張廢牌。
自已這下可觸到了一個大忌諱!
黃家仁一陣頭痛!
“來了,來了,這是二狗店裡的螺紋鋼!”
這時,趙國智在人群外喊著讓大家讓開,接著,自已拖了一根鋼筋走進來,並把那根鋼筋,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黃家仁只用眼一掃,就知道這鋼筋的型號,絕對和方才在劉桂珍家找出的那支相同,不由頭上冒出了一陣冷汗。
“黃經理,我記得你剛才說這支鋼筋的型號,只有你們家工地才有是吧?可是,現在你看,我們隨便到二狗家的店裡,就找到了同樣型號的鋼筋。”
趙菲及時上前補位解說。
黃家仁最後一張牌也被斃掉了,他擦擦頭上的汗,心想,這個女孩怎麼這麼厲害?氣勢咄咄逼人不說,還以退為進,十分聰明。雖然有點膈應,但他還是仔細看了幾眼趙菲。
這仔細打量之下,黃家仁不由地有些失神,只見對面這個嬌俏的少女,小小的鵝蛋臉上,大大的杏仁眼烏溜溜地轉動著,挺直的鼻樑下,櫻桃小口殷紅誘人……
“咳,這件事嘛,顯然是一場誤會!”
吳平凡一看黃家仁賊溜溜地盯著趙菲直看,心裡湧起一股不悅,這算怎麼回事嘛?於是便打了個岔,他把這事說成誤會,也就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