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誇了?”
我摸了摸玉牌:“老太君給我這塊玉牌,上面寫著‘光復河山’,莫非是要
我……?”
“這塊玉牌,是你爺爺當年率軍徵北時的令牌,上面為何會有‘光復河山’
四個字,倒不是咱們賈家狂妄,而是另有緣故,往後亢總管自會跟你細說,但我
要勸你一句。”
“姑姑請講!”
“這四字訓,宜默記於心,不可輕言。先輩有此殷盼,後人未必能行,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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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志於此,也有此才能,肯為朝廷出力,當然很好,否則,修身齊家,未嘗不是
件無益於世的事。筠兒,‘治國、平天下’豈是人人能談得上的?‘光復河山’
這四字,何等堂皇,又何等沉重!本朝上下,誰不拿它說事,誰又能做得到?便
是當今皇上,早些年,也常念念不忘,以它鞭策自己,如今卻提得少了,不是不
想,是無力辦到。況且,這四個字,既能成事,也能害人!”
“這話怎麼講?”
“成事是指,大而言之,它能激勵大家,都朝往這目標努力,振興朝廷,小
而言之,則鞭策個人,奮發有為,建功一番功業。害人呢,是指本朝南渡以來,
不知有多少人、多少事受這四字之累,有的狂妄躁進,自取其辱,伏屍遍野,大
傷國力,有的借名說事,打擊異己,圖一己之私,有的空談說教,耽誤實事,有
的呢,明知自己才具不足,但揹負重名,不敢推卻,勉力為之,反落得害人害己!”
我自幼與世隔絕,對家國之念本是極淡的,但師尊年輕時甚為好學,身為道
士,亦可稱得上是一名書生,凡書生莫有不繫心家國的,我多少受了他一些影響。
每當提起國恨,有時也會跟隨二師兄一道起鬨,都稱當今朝廷,身居上位者,莫
不是貪財好色的膽小鬼,沒甚鳥用,以稻米餵食他們真嫌浪費,全該去吃屎!如
今聽了賈妃一番話,雖然不合己意,但也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便道:“姑姑明見,
孩兒記住了。”
“你要特別小心宋恣、吳七郎等十兄妹!他們這幫人,當年隨你爺爺征戰,
上馬揮戈殺敵,下馬豪歌縱酒,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早已積重不返,南歸之
後,他們互相不能離去,沉於往事,不能自拔,前些年,已經瘋了一個杜將軍了,
傷及了許多無辜,其他人若不加以約束,只怕也會惹出大禍。這也是我不敢放任
他們離府散去,要你到這邊任府主的緣故。筠兒,這幫人用得好,自是國家利器,
用不好,則為禍世間,你的擔子不輕呢!”
“他們真能聽我號令?”我心下躍躍。
“他們身後另有道門制約,對著令牌發過誓的。”
“道門,是真武教麼?”
“不是的,你爺爺那塊令牌,你知得自哪裡?”
“哪裡?”
“茅山祖庭,宋恣他們多為山東人,是茅山宗的俗家弟子。”
“啊!”這個印證了很久以前我在師門聽到的傳聞,當今各大道門,不便直
接干預朝政和俗務,都會隱於俗世勢力的身後,真正的道門大戰往往看不見,而
朝中各派勢力的起落,卻能瞧出道門的興衰。
“你爺爺以文臣出身,能在蘇北、山東建功,其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