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也不慢,身影眨眼間就沒入了夜幕下的從林裡。
不能讓人家失望了?樹上的公子御咀嚼著隨影的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回憶,陷入了沉思。
武喬奉按照季禮信中的約定帶著幾萬精銳嫡系出了白水城,沒有打出自己的帥旗,甚至令士兵們換下了辰國統一的鎧甲,穿上他們秘密的軍服。大軍偃旗息鼓,直奔了耀辰邊界的深山密林,到了約定的地點,卻不見季禮的人影。
武喬奉打量著周遭的地形,心頭閃過一絲疑惑,他抬手招過一個心腹親兵,低聲吩咐道,“去四處查探一番。”
還沒等探馬查探回來,就聽得不遠處篷的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武喬奉心頭一跳,遠遠的就傳來喊殺之聲,剛剛排出去的親兵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稟告,“報,前面衝來幾萬的精兵,看衣著像是耀國的人。”
“莫慌,”武喬奉環顧自己身後幾萬忠心的將士,穩住了心神,大聲喝問,“可看到是誰統帥,為何廝殺?”
“沒有看到統帥,他們嚷嚷著說是抓姦細,抓姓季的,……”
這個探馬還沒有說完,遠遠又跑來一個滿身血汙的小兵,他奔到季禮馬前,滾落下馬,帶著哭腔說,“請武將軍救救我家將軍吧,他被鸞家軍圍困,危在旦夕”
武喬奉聽完,臉色青筋暴露,一揚手裡的長槍,高聲吩咐,“什麼?鸞家太放肆,在本將眼皮子底下竟然敢傷害季將軍,兒郎們,隨我衝,救出季將軍。打掉鸞家軍的威風”
“打掉鸞家軍的威風。”
“打掉鸞家軍的威風。”
……
隊伍裡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大家紛紛亮出兵器,嗷嗷大叫著,向著前面硝煙滾滾的戰場衝了過去。
季禮在騰繩的酒筵上灌醉了司徒善生之後,又派親信之人盯著他進了大耀公主的院子,一直讓人悄悄地觀察著。
半個時辰之後,司徒善生還沒有任何動靜,季禮終於放下心來,他脫下了鮮明沉重的盔甲,換上了儒雅靈便的青衫,帶上了吳元等人悄悄溜出了駐地,翻出了騰繩的東城牆,那裡有早就備下的戰馬。
季禮與武喬奉幾十年的交情,對他很瞭解,沉穩謹慎的武喬奉能夠鎮守一方邊境,但卻沒有多大的野心,也是因為他這個性格,司徒兄妹在實在沒有姓司徒的將領可用的情況下,才把白水邊城交到了他的手上。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季禮在自己手中並無多少兵馬的情況下敢於生出別的心思,指望就是老朋友武喬奉這幾十萬的精兵健馬。季禮知道,要說服謹慎的武喬奉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所以他才在給他的信中沒有把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只是告訴他自己有一擊必勝的把握,想著自己到了白水之後,親自說服他。
季禮一路思索著如何說動老朋友武喬奉,繞出騰繩的東門之後,迂迴著趕向白水邊城。還沒等他趕到白水城,就聽到身後西南方向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瀰漫的硝煙,似乎還有血腥之氣傳來。
多年來為帥者的直覺,讓季禮心裡一顫,彷彿那聲巨響跟他有關一樣,他顧不上再去白水城,撥轉馬頭,向著硝煙升起的地方飛奔而去。吳元等人也不敢怠慢,追著季禮的身影打馬直追。
饒是季禮不要命的飛馬狂奔,等他到達硝煙升起的地方的時候,這裡早就變成了一片修羅場,血肉橫飛的暗夜密林裡,黑壓壓的近十萬人混在了了一起。而且更奇怪的是,這些人都沒有穿正規的軍服鎧甲,也沒有領軍的帥字大旗,讓季禮根本分辨不出交戰雙方都是何方神聖。
隨後趕到的吳元,看著混戰在一起的毫無標誌的大軍,驚訝的腿口而出,“什麼時候這裡藏了這麼多的兵馬了?如此驍勇善戰?是何方勢力?為什麼又混戰在了一起?”
吳元一連串的疑問,在季禮心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不過,他不比吳元,他是統帥,有了疑問也不能宣諸於口。季禮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著戰場中的形勢,當他看到不遠處被圍住的一名銀槍將領時,他的瞳孔一縮,凝聲說道,“是武將軍在與人對敵。”
“待末將去助武將軍一臂之力。”吳元也看到了被團團圍困的武喬奉,他一催戰馬就要加入戰團。
季禮看清楚了混戰的一方是武喬奉,但是他的將士們穿的鎧甲卻是他從未見過的。一向無爭的武喬奉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安分守己麼,季禮心中火光電閃,輕聲說道,“看來說服白水總兵也不會是多麼困難之事。”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三三八章 春蘭脫身成啞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