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之間老皇帝的心思轉了幾轉,最後終於放了心,俯身慈愛的親手拉起兒子,笑著問:“文兒也到了大婚的年紀,司馬家的那個丫頭,你可還滿意?”
月知文聽了老皇帝這麼說,俊臉上一紅,低下了頭,掩飾了鳳目中一閃而過的志得意滿,嘴裡卻猶疑的說:“幾年未曾見了,不知道司馬小姐還能記得兒子不?”
看著羞澀的兒子,老皇帝徹底的放了心,他哈哈一笑,竟然暢快的開起了兒子的玩笑,“堂堂我月國的皇子,又長的儒雅瀟灑,誰家女兒能忘得了啊,哈哈,哈哈。”
“兒子,全憑父皇做主。”月知文說著,又直直得跪了下去。
這邊父子二人剛剛商議停當,門外就傳來了穆貴妃有些刻意甜膩的聲音,“臣妾請陛下安。”
穆貴妃是一得到月知文入宮的訊息,馬上就急匆匆地趕來皇帝寢宮,剛到門口就聽到老皇帝要給月知文賜婚,她等不及等內監稟告,自己一撩簾子,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
老皇帝聽到穆貴妃的聲音,心裡一陣膩歪,口氣生硬的問:“不在你的寢宮老實待著,你來這兒幹什麼?”
穆貴妃故意忽略了皇帝的冷淡,她堆起一個笑臉,親切的說:“臣妾聽說大殿下回京了,心中很是掛念,特地趕來看看大殿下有什麼需要本宮的沒有。”
老皇帝看著穆貴妃那張虛假的笑臉,厭惡的別過頭去,冷哼一聲,“哼,你有這麼好心?你不來害朕父子就不錯了。”
穆貴妃又一次故意裝著沒有聽出老皇帝語氣中的不悅,自顧自的轉過身對著月知文笑著問:“大殿下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了,不知道大殿下可有看中了哪家的小姐?春妹妹不在了,本宮這個做母妃的該多操些心才是。”
“也正該你忙起來了,司馬家的丫頭痴纏文兒多年,你會不知道?朕準備下旨意成全了這對年輕人了,你心裡有個準備,也該籌備起來了。”老皇帝見穆貴妃主動提起月知文的婚事,口氣也不再那麼強硬,畢竟整個**還是穆貴妃打理,大皇子的婚事,於情於理,也不該越過了她去。
聽了老皇帝的話,穆貴妃急得頭一陣眩暈。
竟然是司馬玉,司馬丞相的掌上明珠。如果說穆家是月國武將泰斗,司馬炎絕對是文臣領袖,自己多次派人拉攏,可惜司馬老狐狸根本不買她的帳。這些年來司馬炎在兩個皇子之間,始終保持中立。自己的兒子月習武能否登上大寶,司馬炎絕對是其中最重要的變數之一。
這個時候決不能讓月知文和司馬炎以這樣牢不可破的方式聯手,穆貴妃腦中轉了幾轉,笑著接了口:“大殿下大婚是件大事。不過,依本宮看這幾年大殿下對司馬小姐並不上心呢。”
穆貴妃說完稍微一頓,不給那對父子開口的機會,又笑著繼續說:“武兒也漸漸長大了,對司馬小姐很是思慕,昨兒還進宮求臣妾,說非司馬小姐不娶,非要纏著臣妾來說情,請皇上成全呢。”穆貴妃情急之中,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好把月習武推了出來。
“真是胡鬧,武兒不是和她表妹穆宛清青梅竹馬嗎?還跟著瞎摻合什麼?文兒的婚事就這麼定了,你回宮去準備吧。”沒等月文開口阻攔,老皇帝就勃然大怒,直接開口趕起人來。
穆貴妃又驚又怒的回到自己的寢宮,越想越覺得事情不簡單,趕緊給哥哥穆彪傳信,讓他速速回京商議對策。
一家歡笑,一家愁。
司馬丞相府接到皇帝賜婚的聖旨,可高興壞了司馬玉。剛送走傳旨的全公公,司馬玉不顧丫環僕從在場就高興得抱著母親又跳又蹦。
不同於女兒的興奮,司馬炎卻淡淡的,不見喜色。老皇帝時日不多了,別人或許不知就裡,他可是清楚的很。本來,憑藉他文臣領袖的首輔地位,將來不管哪個皇子即位,都少不了他司馬炎的擁立之功,踏踏實實的做實這三朝元老之位。到那時候,如果女兒願意進宮,還能少的了中宮之位,即使是穆家,他也有辦法讓他們妥協的。
可是,現在這樣的聖旨一下,把司馬丞相府和大皇子就綁在了一起,生生破壞了他左右逢源,屹立不敗的優勢。說不得只能趕緊籌劃一番了,把這個婚事能拖就儘量拖著吧。
這廂司馬玉興奮不已,司馬炎暗自打著自己的算盤。那廂月知文又陪著老皇帝說了一會兒各處的奇聞軼事,終於得體的告退出來。
執墨已經在宮門外等著了,月知文進宮,執墨一直密切監控著各宮的動靜。他看到自家殿下出來,趕緊上前悄悄說到:“穆貴妃動了,已經給穆彪傳了信,我們的暗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