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立場……
學校裡的獎學金、令人羨慕的實習機會、包括後來能夠順利得到的工作……以及如今這個站在別人面前的方晨,其實全都只是因為另一個人。
因為那個人,她才有了今天,才能擁有看似美好的一切。
方晨怔忡地垂下視線,卻不知自己突然沉默的樣子,令面前這個長身玉立的男人微微一哂。肖莫掐滅了吸剩下的一截菸頭,語氣裡聽不出是懊惱還是調侃地說:“看來你真的已經完全忘記我了。”
“什麼?”她還有些茫然,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肖莫倚在牆邊淡淡地笑道:“其實我們相識得很早。”
他的眼睛裡彷彿蘊含著一點清淺的光亮,在暗處若有若無地閃動著,不急不緩地宣佈一個事實:“多年前那個成人禮式的初吻,你當真不記得自己把它獻給了誰麼?”
等了足足有半分鐘,肖莫並不著急,只是好整以暇地等待著方晨的回應。
“你……”方晨最終只發出一個短促的單音。顯然她仍舊處在不可置信的狀態中。
肖莫笑著點頭,帶著一絲促狹和調侃:“幸虧我的記性比較好。”
“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
“第一次見面。”
“那麼……為什麼忍了這麼久卻一直沒說?”
“因為我在確認,以免認錯了人。”他英俊的臉上劃過淺淡的微笑,語氣莫名的誠懇,“要知道,唐突了佳人可不符合我一貫的風格。”
有一瞬間的怔忡和恍惚,方晨只能呆立在原地。
從小到大,她很少會有這樣犯傻的情況,然而此時也顧不著了。
她的目光仔細地在肖莫臉上搜尋,期望能夠找回一些記憶。
然而那天晚上實在太混亂,充斥著酒精和各式各樣大膽的玩笑,所謂的獻吻也只不過是姐妹們的臨時起意。
而她那時分明已經有了些許醉意,所以連被她邀吻的男人的臉都沒有看清楚就吻了下去。
薄暮晨光 (二)(22)
返回包間的時候,兩人維持著一前一後的姿態。
方晨心裡充斥著無數的詫異來不及散去,或許還有某種被窺破過去的懊惱和無措,使得方晨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只留給後頭那人一個曼妙有趣的背影。
確實,肖莫越想便越覺得有趣。
事隔數年,方晨的模樣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在當初經過周家榮介紹時,他一眼就認出她來,可又不敢相信。
因為方晨對他並沒有絲毫記憶,令他甚至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恰好碰上了孿生姐妹?
當年那個在酒吧裡摟住他的女孩子過於耀眼,即使帶著少女的青澀,吻技也並不好,但只是那樣的驚鴻一瞥,也足夠給肖莫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晚之後,他又光顧過那個酒吧好幾次,再也沒有遇見過她,就算這個插曲再怎麼*,一段日子過後也自然而然地漸漸淡出了他的記憶。
所以,當他再次看見方晨的時候,突然感到神奇,某部份早就被遺忘到角落的回憶再次變得鮮活起來。
方晨的手碰到門把時,肖莫在她身後說:“看來你很尷尬?”
她大方地點頭承認:“沒錯,是有一點。”她一路都在想,以後該如何面對他,與他相處?
也許是她將屬於陸夕的外衣披得太久了,如今,彷彿被人親手扒了下來,露出本來面目的她,*而暴露,竟然是那樣的不習慣。
蘇冬已經到了,正跟一眾新認識的朋友聊得熱火朝天。
門被方晨推開的時候,蘇冬正用修長纖細的手指握著玻璃杯,毫不含糊地仰起脖頸,將整杯酒喝下去。
是她一貫的爽利風格。難得這樣喝著,還能夠一眼就注意到門口進來的人。
蘇冬很快放下空杯,朝方晨招手:“你上哪兒去了?”她穿了件桃紅色的短袖針織衫,衣領設計得新穎巧妙,堆疊如輕薄的雲錦,露出整截雪白勻稱的手臂,十分*。
方晨不答,只是隨口反問:“你喝了多少了?”一邊走到旁邊坐下去,倒了杯啤酒,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心中想:應該給張院長打個電話,就算我缺乏權利和立場,也絕對不能讓靳偉耽誤在這種地方。
周家榮適時地坐過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就那樣衝出去,嚇我一跳。而且,我叫你你也沒有聽見?”
“沒什麼。”方晨說:“遇到個熟人而已。”
“那個倒酒的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