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走入內室,秀眉微蹙:“已經兩天了,她還沒醒?”
“噓。”白衣的祭司抬起手指,阻止了教主下面的話,他站起來,轉身走出內室。轉過了屏風,迦若才低眉微微冷笑:“青冥不祥——這種話,我師傅早十年就跟我說過。何必等到今日冰陵來預言。”
“可她說,這個女子會讓你送命!”明河的聲音卻是冷銳而急切,“冰陵是占星女史,能透視過去未來——她做出的預言還從來沒有不準確過!”
“可她看不到我的宿命。”然而大祭司毫不猶豫地阻斷了教主的話,負手冷冷看向窗外南疆的天空,“——她看到的只是冥兒的宿命。你也該知道,先代教主華蓮死後,誰都沒有力量看到我的宿命。”
拜月教主抬起了頭,眼神裡有舒了一口氣的表情:“那麼說來……你不會死,是不是?”
“呵。”迦若只是低頭笑笑,搖搖頭,“死活有那麼重要麼?不過是一場醉闌更醒——但記住,我答應過你了,一定會守住拜月教,你可放心。”
“但你沒答應我你不會死。”明河咬著牙,眼裡卻漸漸有淚光,“如果你死了、甚麼都是空的!你答應我!”
白衣祭司低頭,看了看她,唇角有一絲莫測的苦笑。
她救過自己的命——七年前,在那巖山寨裡,如果不是當時和華蓮教主一起的這個少女救了自己,恐怕他如今已經神形俱滅。再後來,她為了他,甚至不惜反抗背叛了自己的母親……這些年來,南疆的天空下,他們兩個是相依為命才到今天的吧?
“我真希望我能夠答應你。”忽然間,迦若轉頭微笑,嘆息般的低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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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的街上,一個藍衫少女走入一家藥鋪,將銀子拍在櫃檯上,揚聲便喚:“夥計,夥計,有沒有雪蓮?兩朵,要莖葉俱全的。還要硃砂、冰片各一斤,快點!”
櫃檯後的活計連忙過來招呼客人,看著銀子,臉上笑著,然而卻有一些為難:“姑娘,硃砂冰片倒是都好說,但是莖葉俱全的雪蓮,小店可是沒有啊……”
“啊,也沒有?”藍衫少女明朗的眸子裡有些黯淡,跺腳嘆息,“都問了好幾家了。”
夥計忙忙的跑到藥櫃前,搬來凳子攀上去開啟抽屜取冰片,聽得後面的客人嘆息,也是搖頭:“姑娘,雪蓮這種東西,我們大理這邊可是少見,何況還要莖葉俱全——姑娘要這等名貴藥材配什麼藥呀?”
“唉,你不知道,九轉流珠丹非要雪蓮才行!”藍衫少女脫口而出,再次頓了一下腳,“結果哪兒都買不到——師傅的傷可耽誤不得啊……”
“姑娘去前頭的同仁堂裡看看?那家藥鋪是鎮南王側妃的弟弟開的,是家大藥店,據說只要出的起價錢,連新鮮紫河車都能買到哪。”夥計包好了硃砂冰片,看了看戳子,稱過了交給藍衫少女,“一共三兩八錢銀子。”
“啊,那藥店還賣紫河車?”藍衫少女顯然是吃了一驚,一邊付錢一邊猶自喃喃,“邪得很呢……官府也不管管。”
“哪裡還管,是鎮南王的小舅子啊。”夥計收了錢,把藥遞給主顧,壓低了聲音傳播小道,“而且據說側妃如此得寵,是憑了妖術攏住了王爺的心——聽說呀,側妃入了拜月教!拜月教的大祭司是天神,滇南這一代,誰敢有半分不敬呀?”
拜月教。聽得那一句話,藍衫少女的臉色微微一變。
然而,她未曾料到,在她臉色一變的時候,聽得她方才的話,門外暗自隨她而來的一位青衣人也臉色一變。他方才在附近辦了事情出來,遇見這位藍衣女子,便是留上了心。
“九轉流珠丹?”劍眉星目的年輕人沉吟著,看著這個一上街他就留意上了的藍衣少女,緩緩低語:“龍虎山張真人?——真的是聽雪樓?”
藍衫少女果然便是張真人的大弟子弱水,因為前幾日師傅在鬥法中傷在迦若祭司手裡,師妹燁火又同樣重傷,這幾天買藥服侍,忙的她腳不點地。
拿了包好的硃砂冰片,她想了想,又要了一些上好的黨參和當歸,覺得不服氣,又抱著僥倖的心理、問夥計有無成形一些的何首烏——果然還是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的確是家小藥店,這些東西,看來還是隻有同仁堂才有。她嘆息著想。但是……那地方和拜月教有糾葛,沒有和師傅樓主他們說過就過去,是不是有些莽撞?
嘆了口氣,弱水拿起抓好的藥回身走出去,一邊納納的想著。然而剛剛邁出店門,忽然聽到了前面傳來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