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元慶想要開口的時候,羅藝忽然冷哼道:“放肆,元慶眼中還有公主。座位之事乃是公主安排,你這是在質疑公主的決定?”
裴元慶正欲發怒的神色一變,眼中露出些許的不安之色,趕忙解釋道:“元慶不敢,只是。”
他不是不知道這是長公主安排,只是在裴元慶眼中,莫塵之流最多隻是江湖人士。區區江湖人士,也敢與姬氏皇族並駕齊驅,這是將姬氏千年榮耀置於何處,將他們這些功臣置於何處?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有些不滿。
羅藝瞪了他一眼,哼道:“只是什麼,還不坐下,大宗師面前也有你這種黃毛小兒放肆的地方。”
他故意在黃毛小兒上加重了語氣,看似是訓斥裴元慶的不知好歹,但卻是故意給莫塵設定障礙。一旦莫塵還要找裴元慶的麻煩,就成了與黃毛小兒計較的沒氣度小人。同時羅藝向著裴元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裴元慶雖然年少狂妄,但終究不是沒有頭腦的人。故而他雖然不甘心,但在羅藝的暗示下,只能不情不願地向莫塵拱手致歉,而後坐了下來。
魏徵等人微微鬆了口氣,還好有羅藝能夠震懾裴元慶,否則事情可就麻煩了。若是真的讓他鬧起來,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當裴元慶坐下,羅藝轉身對著莫塵微微躬身,微笑道:“元慶年幼不懂事,還請大宗師贖罪。”
莫塵平淡道:“無礙。”
羅藝的那點小心思,莫塵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他本就沒有興趣找裴元慶的麻煩,自然也懶得理會。
畢竟就算是敲打,也不是現在這種時候。
其他人聞言,紛紛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不管莫塵是真情假意,至少此事不會繼續惡化下去。畢竟真要是出事的話,誰的臉面都不好看不是。
幾人心中鬆了口氣,看向莫塵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善意。
此人雖然有些狂傲不識禮數,倒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不過長公主讓此人坐在上位,終究還是有些欠缺考慮啊。縱然他是無上宗師,但如此怕是難以將之收為己用。
有文士心中嘆息,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魏徵微微垂首,把玩著一方青瓷酒杯,陷入了沉思之中。相比較普通文士的擔憂,他看到的東西更多,想到的東西也更多。
此人的來歷,只怕非同尋常啊。
若是莫塵有大功與大晉,又或者其他的功績之類,讓他坐在上位倒也能服眾。可是此人初來乍到,不知有何功績,如何能夠坐在主位。長公主不是莽撞之人,顯然不會考慮不到這些。
可到底是什麼原因?
大殿中的氛圍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就在眾人各想心事的時候,羅藝舉杯微笑道:“久聞莫邪帝之名,今日能在公主府相遇,也是羅藝的榮幸。在下先乾為敬,先生隨意即可。”
他說著一飲而盡,而後神色越發溫和道:“先生的修為堪稱天下第一人,實乃我輩修行之士只能仰望的境界,不知羅某是否有幸能請教一番。”
莫塵自顧自的抿了口酒水,微笑地看著羅藝沒有言語。
對方雖然隱藏的很好,但眼底那縷若有若無的敵意,還是被他看的分明。他雖然不知羅藝為何會對自己有敵意,卻也不懼分毫。
其他眾人聞言,頓時眉頭緊皺了起來,不滿地看向羅藝。
裴元慶之事剛剛結束,本以為此事就那麼過去了。可羅藝現在卻又藉故發難,實在是可怒可恨。
幾人對視一眼,有人正欲開口,羅藝繼續說道:“先生不僅是公主的貴客,又是威震天下的無上宗師,若是比試武功修為,羅某人自然是萬萬不能企及。而且今日可是為先生接風洗塵的大喜之日,打打殺殺終究不妥。
始皇帝曾言,修行即是修心。故而但凡修行者,皆有其修心養性之道。想來以先生的修為,應當對音律書畫等有著相當的研究。在下不才,對音律略有研究,不知先生可否賜教一番。”
眾人聽到這裡臉色稍微好了一點,文鬥雖然也有點不合時宜,但總比武鬥要強許多。至少文鬥出不了什麼大問題,最多大家打打嘴炮罷了。
莫塵淡淡地瞥了羅藝一眼,而後看向富麗堂皇的殿頂,陷入了沉思。
修行即修心!
這句話倒是不錯,有些道理。
不過這句誰說的,我說的,有說過嗎?
莫塵細細思索一番,有些記不起來自己是否說過這話。就在此時,大殿外傳來一陣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