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雙、牛奔黯然點了點頭,同時起身相送。
三人走出屋外,默默的向竹林陣走去,心情特別沉重。
牛奔虔誠的暗祝涵哥哥下山之後,訪得師父行蹤,儘速手刃親仇。
柳無雙鳳目噙淚,除了希望涵哥哥一切順利,芳心尚有千言萬語和離愁。
在這一剎那。
她又想到涵哥哥一人在外,獨行獨宿,不知道他可否知道照顧自己……
郭曉涵再度嚐到離愁。
而父仇和師難,沉重的壓在他的心頭。
但是——他不敢多說,竭力保持鎮靜,是以在他俊面上神色靜諡,內心卻是鬱悶愁苦。
柳無雙噙淚的鳳目,不時望著郭曉涵的側面,她發覺涵哥哥看也不看他一眼,不禁悲從中起,一種被遺棄感覺,直上心頭,兩行熱淚,簌簌滾了下來。
三個人默默前進,終於走出松林陣,舉目一看,整個華山一片銀白,在雪來映照下,谷峰分明,清晰可見。
郭曉涵停身止步,望著愁苦的牛奔,和淚滿香賜的無雙妹妹,出然說:“無雙妹妹,牛弟,諸多保重,愚兄事畢,立刻火速回山。”
牛奔眨著一雙淚光閃閃的大眼睛,連連點頭,竭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柳無雙強自壓抑的情感、熱淚和千言萬語,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仰起淚痕斑斑,憔悴清瘦的粉面,望著郭曉涵顫聲說:“涵哥哥……”
但是——她僅喚了一聲“涵哥哥”,嬌軀驟然顫抖,玉手突然掩面,喉間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郭曉涵和這位終日形影不離的小師妹,乍然分別,心中又何嘗不如絞如割?只是他一想到肩上的兩副重擔,便不敢再想這些了。
他看了無雙妹妹痛楚欲絕的神情,心中一陣激動,伸手握住柳無雙的玉臂,黯然說:“無雙妹妹,你有話請盡情的說……”
柳無雙再也顧不了身邊的牛弟,“哇”的一聲,撲進郭曉涵的懷裡哭了,同時萬分委屈的說:“我要說的話,你心裡都知道……”
郭曉涵絕頂聰明,豈能不知無雙妹妹的心情,恩師行蹤不明,而他下山尋仇安危難卜,當然更怕他日久變辦……
一念至此。
心中不禁一陣難過,無雙妹妹心靈上的負荷,實在比自己還多,於是立即安慰她說:“無雙妹妹,你不要過份自苦,愚兄事畢會盡速回來!”
柳無雙知道他不可能儘速回來,他既要追查真兇,又要暗訪師蹤,更可能和沈圓圓結伴同行,儷影雙雙,情話綿綿,他還會火速趕回華山來。
郭曉涵見柳無雙不語,知道絕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解開她心中的悽苦、憂鬱。
於是——他毅然說:“無雙妹妹、牛弟珍重,愚兄要走了!”
柳無雙一聽,立即抬起頭來,幽幽怨怨的望著郭曉涵,淚流滿面,額首說:“涵哥哥,你走吧!希望你不要因為思念小妹和牛弟而影響了你的心情……”
郭曉涵心裡明白,黯然一嘆,含意頗深的說:“愚兄的心,唯天可表,希望無雙妹妹善為照顧自己和牛弟……”
柳無雙聽了郭曉涵的話,芳心安慰多了,立即舉袖拭淚,溫順的點了點頭。
郭曉涵依戀的看了看無雙妹妹和牛弟,在彼此關懷的“珍重”聲中,轉身向前馳去。
柳無雙和牛奔,離情依依,眼含淚水,望著藍衫飄拂,宛如流雲的涵哥哥,不停的揮動著右手。
他們倆看到涵哥哥頻頻回頭,不時揮臂搖手。
眨眼之間,逐漸縮小的身形,終於消失在雪光暗影裡。
空虛、惆悵、寂寞、孤單,剎那之間,一齊湧上柳無雙的心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簌簌的滾了下來。
牛奔立即戚聲勸慰她說:“無雙姐姐,快進去吧!涵哥哥已經走遠了。”
但是——柳無雙卻毫無反應,依然痴痴的望著郭曉涵身形消失的遠方。
忽然一聲發洩性的鬱悶長嘯,起至遠處如林的群峰間。
嘯聲響徹山野,群峰迴應。
嘯聲一起,整個華山為之震驚,各峰寺院的誦經聲,戛然停止。
華山派的三代弟子,一個俱都怒形於色,企圖追上干預。
但是——他們的掌門師祖和長老們,卻俱都面色大變,惶急不安。
這聲長嘯,愈吭愈高,愈去愈遠……
嘯聲過處,松枝輕搖,積雪墜落,絕壑深淵中,響起懾人的嗡嗡回聲。
整個華山群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