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暖黃的燈光投射在她的身上,襯出一張憋到發紅的臉。腦子一亂,“我的謝意”那句話後面的稿子一下就給忘了。
突然,一個男生從角落裡站了起來,款步走到蕭晴的面前,笑眯眯地伸出手來拍拍蕭晴的肩膀,“蕭晴,你的謝意在這兒呢,有什麼吩咐啊?”用的還是那種……花花公子調戲人的口吻……
旁邊的衛楠和祁娟噗噗兩聲,一人噴了一口飲料。
蕭晴被氣得滿臉通紅,睜大眼睛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剛才那笑聲,一定是他這白痴在搞鬼!
謝意那混蛋一點也沒有犯錯的自覺,還風度翩翩地把手收了回去,開玩笑道:“可別再說‘我的謝意’了,咱倆雖然青梅竹馬,你這麼當著大家的面說,我也會不好意思的。”說著,還揉了揉有點發紅的臉頰。
臺下頓時鬨堂大笑。
“原來這就是蕭晴的‘謝意’啊!”“謝同學,你把自己送給蕭晴當禮物好了,她都發話說你是她的了。”
謝意回頭,衝角落那群起鬨的人罵道:“你們這群人說夠了沒?我家蕭晴都不好意思了,沒看見她臉都紅了嗎?”
真是越描越黑……
實話說,當時蕭晴真想找個道具讓他閉嘴。一整個大西瓜砸他頭頂最好,或者有個鐵鍋也行,直接叩他腦袋上。
可惜,當時她站在舞臺上身邊沒道具,手裡一個話筒也不好砸過去,只能咬牙切齒瞪著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還拼命說冷笑話救場的謝意。
也是從那天開始,很多人都以為謝意喜歡蕭晴,蕭晴喜歡謝意,沒有人知道蕭晴臉是氣紅的不是羞紅的,也沒人知道謝意臉紅是因為喝了點啤酒。
他那天確實喝高了。
總之,兩人突然就成了青梅竹馬特般配的一對,也成了朋友們起鬨調戲的物件,每次聚會、出遊,只要有謝意在的地方,蕭晴難免要被人調戲一番——
“喲,蕭晴,你的謝意來了,有什麼吩咐啊?”
——都學著那一晚,謝意當眾調戲蕭晴的花花公子式口吻。
每到這個時候,蕭晴就想趴到地上使勁刨啊刨,刨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大學期間,忍受了兩年莫名其妙的緋聞,終於忍到謝意滾出國了,還以為自己耳根清靜了,哪料今天在紐約街頭見到老朋友情不自禁跑去敘了一下舊,結果又引發了這個腦子缺根筋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內疚感。
“對不起,我當初不該對你那麼好,讓你誤會。”
“蕭晴,為了我,一個人跑來這麼遠,你太傻了……”
“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回應你。”
“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祝你幸福。”
謝意深情款款的話一句一句清晰地迴響在耳邊,尤其是“祝你幸福”四個字,就像暴風一樣一遍又一遍刮過蕭晴的腦海,讓她全身起了一批又一批的寒毛。
她這次來紐約,果然處處充滿了悲劇!遇到的極品男人一個接一個!
昨天用三頁紙記錄沈君則的罪狀,今天寫這個傻缺謝意,三頁都不夠寫了!
……
蕭晴鬱悶地把謝意的名字畫在紙上叉了一百遍,去浴室洗完熱水澡,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剛有了點兒睡意,酒店房間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蕭晴迷迷糊糊接起電話,就聽耳邊傳來個熟悉的聲音。
“蕭晴,睡了嗎?”
那溫柔的聲音,成功地讓昏昏欲睡的蕭晴全身打了一個激靈,徹底嚇醒了。
“沒……沒睡。你……你有什麼事?”耳朵刻意跟話筒離了半米遠,以防又聽到他的悲情演出把自己給噁心死。
謝意頓了頓,柔聲說:“那早點睡吧。”
蕭晴狠了狠心,豁出去了:“……有什麼事,你還是直說吧。”
“嗯?”謝意的語氣非常無辜,頓了頓,才笑著說,“沒什麼事,就是打電話問問你睡了沒。”
這男人純粹是閒著沒事兒找抽型的!
蕭晴全身的細胞都快爆炸了,冷靜半晌後,才深吸口氣,對著話筒沮喪地說:“謝意,你還想說什麼,一次說完好嗎?我的神經雖然很堅韌,也經不起你這樣隔三差五的拉鋸戰啊……”
謝意沉默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說:“我跟明慧要結婚了,婚期就定在這個週末。”
明慧?漂亮的、溫柔的、在大學的時候對她很好的明慧師姐要結婚了?
蕭晴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