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逼近,幸得芄蘭曾讓藍武提醒孟玄,此短暫交兵未造成太大傷亡。
隔日凌晨時分,前往阻擊“殘兵”的大軍勿勿返回了駐地,一干將士掛彩頗多,均是一臉睏乏之色。
一直呆在軍帳內的芄蘭再坐不住,不顧後果地衝了出去。看著一個個被擔架抬著往醫帳而去的傷患渾身浴血,或有簡單包紮卻因血流太多而無濟於事或衣衫襤褸缺胳膊少腿,她腦中一片空白。
藍武怎麼回事?
沒有將她的話帶到嗎?
亦或是皇叔執意不聽勸阻故而造成如此大的傷亡?
澤華呢?
他沒事吧?
芄蘭驚慌地四處亂竄,只能無助地祈禱著他安然無恙。奔跑中,手肘突然被人一把拉扯住。
她踉蹌一步,猛回頭看去,呆呆地望著扯住她的男人,“他……”
“夫人,走這邊,王爺已經回去了。”
拉住她的人正是薛惟吉,他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便扯著她往回走去。她大概沒發現,方才她那一番驚慌失措與悽然欲泣的模樣教一旁的將士們看得是一臉驚愕而又一頭霧水,她若再這般下去,難保不被人懷疑她的身份。腳步慌亂她跟著薛惟吉往回奔,她在見到熟悉的軍帳時猛地鬆開了薛惟吉的手,發狠地直衝了進去,卻正好與剛要出來的男人撞了個滿懷。
男人被狠力一撞,扶著她倒退了好幾步險些掉倒。芄蘭未及回神,便聽對方低咒了一聲,她怔怔地抬頭,看著一臉怒意的趙德昭正瞪著她,“你搞什麼鬼?橫衝直撞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芄蘭呆呆眨了一下眼睛,“澤華呢?”
有道溫潤的嘆息聲從趙德昭後面傳來,“芄蘭,我在這。”
不知何時已卸下甲冑的趙德芳拔著一伴淺藍色外衫踱了過來,朝她伸出手,微微一笑,“芄蘭,我在這。”
芄蘭狠狠咬了一下唇,放開趙德昭朝著他走過去,鬆口氣的剎那眼眶驀然一熱,她緊緊地圈住他的頸項將自已擠進他懷裡,再無法成言。
感受到她輕顧的身子,趙德芳無奈一笑,擁著她低語:“我沒事。”旁觀的趙德昭與薛惟吉對視一眼,皆是扯唇一笑,無聲地離開了。“芄蘭?”
看著她似乎沒有放開他的打算,趙德芳只得抱著她往床塌移去,兩人雙雙坐了下來,卻在坐的時候,他輕輕一個抽氣令芄蘭猛地自他身上彈了起來。“怎麼了?”
他的臉色有些泛白,芄蘭一震,現在才發現他居然僅穿著裡衣,連外衫都只是披在肩上而已。
他們回營才多久?澤華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褪了甲冑?
越想越心驚,她猛地伸手扯去他的外衫,雙眼發直地瞪著他肩背微微參出血的白衫,呼吸驀然一滯,她幾近室息。
“芄蘭?”
“……”
長嘆,伸手將她拉坐在自己旁邊,“真的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芄蘭閉了閉眼,將腦中突然襲來的暈眩之感逼退,這才睜眼對上他歉疚的目光,啞聲問道:“藍武呢?你沒見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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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了,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但也因為你的話,使我軍傷亡降低了許多。”他溫和地笑著,“謝謝你,芄蘭。”
“可你依然受傷了。”
眼淚奪眶而出,她猛地轉過頭去,卻教他伸手攬住,她連無可避,只能將臉埋進他肩頸不給他看她脆弱的眼淚,咬著唇將哽咽也一併吞進肚子裡。為什麼她什麼都無法改變呢?
她呆在這裡,對這個時空的改變早已有影響,那麼為什麼現在她不能做些什麼改變不想面對的結局呢?
“澤華,讓皇叔收手吧。”
趙德芳靜默了片刻,才低低問道:“芄蘭,這場戰爭結果是怎樣的?”
芄蘭卻是伸手揭開他白衫的衣領,緩緩地撫著被血染透的白紗,“被什麼傷的?”
“箭。”他垂眸稀著她輕顧的眼睫,“芄蘭,你聽到我說的話麼?”
“箭上有毒嗎?”
“沒有,芄蘭——”
“傷口深不深?”
趙德芳雙掌合捧起她的臉,強制性讓她目視自已的眼睛,“芄蘭,我的傷口不深,是皇叔和大哥太小心才會讓御醫給我包紮得如此慎重,你別再擔心了,別再去想了,好不好?”
她避無可避,仍殘有餘淚的眼睛晶亮地對上他,“你真的想知道嗎?”
趙德芳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