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個月來,她一直將這件東西隨身帶著,唯恐有突發狀況而救之不及。
可是現在……真的不需要了嗎?
“芄蘭,過幾天我們便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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芄蘭咬著下唇,緊緊地縮排他的懷裡。
離開嗎?
這次是否真的可以不再回來?
太平興國四年,九月十七。
武功郡王趙德昭進宮面聖,就攻克太原一戰要求皇上為有功將士頒發賞賜,被拒。
聽聞那天的崇德殿內,皇上的咆哮如雷,眾人猜想著,燕王這次太過放肆至以引發皇上的怒火,只怕要受責難。
那一天的芄蘭,在聽聞趙德昭進宮後,也火速拉著澤華隨後進宮,卻也只來得及迎接帶著淡淡笑意步出崇德殿的趙德昭。
那天的陽光格外刺眼,芄蘭幾乎被晃得睜不開眼,卻依然固執地眯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淺笑的趙德昭一臉溫情地望著她。
“蘭兒。”
當著澤華的面,他這樣喚她,“可不可以給我一天時間?”
芄蘭有聽沒有懂,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側過頭去看澤華。
澤華卻是帶著他一貫的微笑,但是芄蘭卻突然覺得,他那笑裡似乎還帶了點別的什麼。
他說:“芄蘭,你今天陪陪大哥好嗎?我找皇叔談點事。”
然後在她未曾搞清楚狀況時,澤華親自將她的手交到趙德昭伸出的掌中,舉步便往崇德殿而去,頭也不回。
“澤——”
“蘭兒。”
趙德昭緊緊握著她的手,擒著微笑將她拉離皇宮,在宣德樓前坐上了回燕王府的馬車。
“你們在搞什麼鬼?”
趙德昭一直睇著兩人交握的手。
這一次,她沒有甩開他。
也許她只是忘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問道。
芄蘭愕然瞪眼,“趙德昭,你怎麼回事?”
他卻驀然揚眸認真地凝視著她,‘在那個世界,你叫什麼名字?”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趙德昭?你怎麼了?”
狹小的車廂內,她險些下意識地伸手摸向他的額際,卻在下一刻猛地瞠大了眼,自由的那隻手指著他的鼻尖。
“你……你答應了是不是?”
趙德昭彎唇,似笑非笑,“答應什麼?”
“你答應用我的方法離開這裡對不對?”芄蘭驚喜連連,這回澤華猜錯了吧?
帶笑的眼微垂,他低聲執意要問出她的名,“你在那個世界叫什麼?”
“皎瀾。”
芄蘭眉開眼笑,只要趙德昭不死,澤華就可以安心了吧?她也比較不會內疚,只要他不死。
“皎潔的皎,波瀾不驚的瀾。”
“皎瀾……瀾兒……”他低低喃念著她的名,突然輕笑了一聲,“所以從一開始,我並沒有喚錯,你也是瀾兒啊……”
最初的那一面是怎樣的呢?
她被他嚇了一跳,驚愕的指著他大叫“趙德昭”,後來在掙不開他的情況下還咬了他一口。
那個時候他的第一感覺還是對的,她不是蘭兒。
卻在今日,已經替代了蘭兒的位置。
交談中,馬車停在了燕王府門口,趙德昭率先下車,返身將芄蘭抱了下來,一路牽著她便往府裡走。
芄蘭完全愣住了。
趙德昭的態度變得好奇怪,他一點都不避嫌地對她,她相信,整個燕王府裡的下人也必定同她一樣呆愣,一路看著他們手牽著手進了內院。
“趙德昭……”
一直進了一間看似書房的房間,芄蘭看著那個一路沉默的男人將門合了起來,回身靜靜看了她半響,揚唇一笑,“在涿州時,曾答應要給你答案的,不是嗎?”
“所以呢?你的答案?”
趙德昭但笑不語,將她推往椅中落座,他自己則坐到她右側,這才反問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若是我不消失,結果會如何你可知道?”
“不消失?什麼意思?”
“就是我繼續在這裡活著,繼續做大宋的臣民,強將你所知道的史料推翻,那麼結果將會如何,你知道嗎?”
芄蘭擰起眉,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想過。
拜“先知”所賜,她似乎一直在糾結著所知道的史料,對這個世界均抱以冷靜的態度,因為知道事情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