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華在宋遼之戰中先後受了兩次傷。
一次是在受遼契丹南院大王耶律斜軫的詭計,在得勝口敗下首績的那次,她派去追趕的藍武遲了一步,至使澤華受了一次箭創。
第二次則是在圍攻幽州敗下陣後,澤華返回戰場去尋找皇叔下落,又受一次槍傷,至使他在回京後的這一個月,只能乖乖坐在家裡養傷。
芄蘭禁止他出府。
也正好用這個理由將趙德昭找到秦王府陪他解乏。
一個月。
她將趙德昭留在秦王府整整一個月。
而趙德昭竟也“乖乖“留了下來,沒細追她的目的,也什麼都不問。
來大宋將近四年的時間,她與澤華從未和趙德昭相處得如此平靜過。
而芄蘭也是首次親眼見這對兄弟從小以來的相處模式。
他們最常做的便是沉默地下著棋,那畫面相當的平靜和諧,有一種可以令人沉靜下來的氣息,偶爾他們會在書房呆上一個下午,也不知道在講些什麼。
懶得去管他們的話題,芄蘭平靜地過著為人母的生活,看著一天天長大的兩個兒子,她突然之間會想到那個還不知道在哪裡的“趙德芳第三子”,無聊之下開始胡亂猜測自己是否真會再次懷孕。
她不知道趙德昭和皇叔何時會“鬧翻”,只是看著日期漸近,她越發不許趙德昭離開秦王府半步。
她一直記著趙德昭要給她一個答案,沒得到那個答案前,她不允許他和皇上碰面。
只是趙德昭被她成功留下,她自己卻被召進了宮。
九月初,芄蘭在趙德芳和趙德昭兩兄弟憂心仲仲的目光下,孤身上了皇上派來接她的馬車。
若非皇叔執意只見她一人,她猜想,澤華必定要跟著她走上一趟。
芄蘭不知道,在她走後,趙德芳一直目送她的馬車消失在視線外,才轉向旁側的趙德昭,低啞著聲音說了句:
“大哥,我有件事想你跟商量。”
崇德殿內,眉目越見冷凝的趙炅皺著眉盯著她,芄蘭沒什麼表情地在一旁坐了下來,由著他去看。
良久後,他終於沉聲開口:“難道註定的結局當真毫無更改的餘力嗎?聯原以為可以扭轉一切,卻終究只是徒勞嗎?”
芄蘭沉默。
宋遼這第一次的戰爭,她只知道一個結果,皇叔若是從一開始就因為她所知的這個結果而放棄的話,那麼結果將不再是結果。
還是那句話,註定的事,不論過程如何更改,結果依然擺在那裡。
忽視它的存在或許能戰勝一切,若是太在意的話,反而永遠無法掙脫。
“德慶,朕突然發現,你的存在或許真的是個錯。”
“所以你在考慮讓我帶澤華離開嗎?”
她揚眸靜靜地看著他,淺聲問。
“你想帶他去哪?”
“隨便啊!”
芄蘭眯著眼淺淺笑了,“江南塞北,只要沒有後顧之憂,在哪裡都可以。”
趙炅睇著她一臉向住神情,抿了抿嘴。
“朕還未曾答應你,你未免高興得太早了!”
芄輕笑一聲,“偷著開心一下也不行?皇叔,你今天召我進宮來,只是為了跟我講這些嗎?若是沒有別的事,我想先回去了。”
趙炅蹙起眉,肅容呈現出難得的苦惱之色,令得芄蘭詫異萬分地瞠大了眼。
“你……回京以來還沒去看看你母后吧?”
趙炅揚眸看了她一眼便轉開了視線,負手背過身去,暗暗吐了一口氣,“德芳受的傷也該好了吧?抽個空去看看你母后吧……”
芄蘭很是興味地彎起唇,朝他踱近了幾步,低聲問:“母后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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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以為這個男人不會希望她來打擾母后呢!
自上次李煜死後不久被他召進宮勸慰母后時讓母后起了一個不該有的念想,皇叔便禁止她再隨意與母后見面了。
這次又是怎麼了?
趙炅緊了緊手掌,繃著聲音道:“朕也不知道她怎麼了,她不許朕去看她,還說以後再也不想見朕,這到底是該死地發生了什麼事?朕剛回京時明明一切都那麼好,為什麼——”
“我去吧。”
芄蘭微微一笑,淡聲打斷了他,“我去看看,想辦法套出母后的心裡話。”
頓了一頓,她睇著他挺直的背,低聲問道:“皇叔,你最後一次見母后是什麼時候?可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