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漠然搖頭:“你錯了,自從爭奪皇位失敗,輾轉來到鴻信帝國,我心灰意冷之下,的確準備做一個胸無大志的閒散王爺算了。”
“權勢地位?誰敢說一點都不在意?若是天下至尊的位置就擺在你面前,唾手可得,天下間誰能視而不見,誰能一點都不動心?”
“但你有一點倒是說對了,若不是老院長的維護,鴻信皇室決不可能讓我活到現在。老院長對我有大恩,所以,他老人家還在的時候,我就是一個一心追求天道的閒散王爺,什麼野心都拋到了一邊。”
“至於炎鋒,當年不管是潛龍峰會,還是深淵世界,他每次都是不露面則已,一旦露面,勢必一鳴驚人,出盡風頭。”
青年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精光:“同是潛龍學院的學員,同一個導師,我們還是室友,不管是修煉資源還是修煉環境,我和炎鋒都差不多。當年他剛到帝都時,我跟他交手,還能穩佔上風。可為什麼,才過了沒幾年,他的修為和實力都開始突飛猛進,等我發現不對的時候,他的實力早已遠非我等所能相比,我連跟他交手的資格都沒有了?”
青年深吸了口氣,瞥了一眼蕭應城:“不說我,你跟炎鋒相識雖然晚了些,但我的這些感受,想必你也有過吧?”
蕭應城眉頭微挑,默默點頭。
炎鋒修為實力增長太快,且從來就不是一步步慢慢提升,而是好像機遇連連,每次都是突然暴漲一大截。
關於這一點,蕭應城同樣深有體會,每當他自以為實力大增,終於可以跟炎鋒再分高下時,轉眼間卻發現炎鋒又有機遇,實力增長了一大截,又一次將自己遠遠甩在了後面。
也就是說,雙方的差距不僅沒有拉近半點,相反越來越大。
這樣幾次三番後,讓人連本就所剩不多的爭鋒相對的勇氣,也被一點點消磨殆盡。
做炎鋒的對手固然倒黴,很可能剛剛還能輕鬆碾壓炎鋒,可沒準下次見面時,情況就剛好反過來了。這前後反差太大,不只是對手,就是炎鋒身邊的朋友,壓力也相當大。
儘管這種感覺,蕭應城深有體會,但跟青年不同,即便明知自己跟炎鋒的差距越拉越大,可縱然是現在,聽說過炎鋒在雁城展現出來的莫大神威,他心裡依然沒想過認輸放棄。
青年停頓了一會兒後,聲音繼續響起:“炎鋒修為太高,正常情況下,我們根本追趕不上他的腳步。那麼,如果有一天,一個能讓你追趕上炎鋒腳步的機會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你說我是應該坦然接受,還是毅然拒絕呢?”
蕭應城皺了皺眉:“那得看是什麼機會,越是大機遇,危險就越大。炎鋒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付出的努力,還有其中的兇險,肯定是我們連想都難以想象的。天上不可能無緣無故掉餡餅,有本事接住還好,要是能力不足,被砸得遍體鱗傷也說不定。”
青年微微點頭:“這麼說也對,但既然機會來了,不管有沒有這個本事,總得盡力試一試吧?”
蕭應城冷笑:“你想試一試沒關係,可為什麼要對天下用兵?你難道不知道,戰事一起,對那些普通人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嗎?而且,炎鋒待你親如兄弟,你卻讓淵林帝國大軍圍攻雁城,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怕炎鋒跟你恩斷義絕?”
青年淡笑著搖頭:“親如兄弟?這話沒錯,我跟炎鋒現在依然親如兄弟,可就算是親兄弟,相互競爭也很正常吧?兩國相爭,我跟他立場不同,這能怪誰?若果真在戰場上相遇,我傾力一戰就是了,即便是不敵戰死,我們也還是親兄弟,相信炎鋒他也能理解我的做法。”
說到這裡,青年古怪地看了看蕭應城:“不說我了,我倒是很好奇,你銀月狂刀從來就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你突然找到這裡來,難道就僅僅是因為好奇?”
蕭應城雙手一伸,銀白色的光芒微微閃爍,一把寬厚的大刀兀然出現在他面前:“好奇,的確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欠炎鋒人情。”
“既然猜到淵林帝國大動兵戈的幕後不是袁豐正,而是另有其人,我自當把那個人找出來。還了人情,以後再找炎鋒較量的時候,心裡就不會再有任何顧慮,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發揮出最強戰力。不管最後輸贏,我將來都不用後悔。”
青年瞥了一眼蕭應城手中明晃晃,逼人寒氣不斷朝四周彌散出去的大刀,隨手託了託厚實的眼鏡:“這刀果然不凡,想必它就是傳說中那把唯有特殊血脈才能發揮出最強戰力的銀月狂刀吧?”
蕭應城沉默不語,可緊接著,卻見他渾身上下氣勢凜然,且還在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