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頂著滿頭滿身已經乾硬的褐色汙物,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小瓶,急道:“給,給。”
司徒慎接過瓶子,從裡面倒出一粒鴿蛋大小的赤色丸藥,有些炫耀地說:“這可是蜀山的療傷聖藥‘九榮迴天丹’。”說罷,把那藥丸送入了口中。就在此時,他看見張尉背後有一個灰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如大鳥一般從天而降,驚得他一下子把整顆丸藥吞入喉中,頓時堵住了呼吸。
那灰色身影一看司徒慎臉色瞬間轉為青白,身形前掠,剎那間已到他身後,一揮袍袖,一掌擊在他背上。司徒慎應掌喉頭一動,藥丸滑落腹中,一口氣這才喘上來。
此時,眾人已看清來者面容滄桑冷峻,一隻眼泛著白花花的青光,正是御劍堂殿監穆顯,馬上齊齊跪倒,同聲道:“見過殿監大人。”
穆顯負手而立,並不說話,只是冷冷地掃視眾人,一時間風雨欲來之勢驟生。
世界很安靜,就連夜風都不敢吹動樹葉。
唐謐想:既然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那我還是爆發吧。
“那個,穆殿監,事情是這樣的。”唐謐一咬牙,開了口,“前日晚上,張尉和我們從無惘峰玄天閣上完劍術課下來,張尉拿出他的寶貝珠子給我們看,結果不慎掉到青石階以外的林子裡去了。那時天色太黑,再加上我們幾個武功都不濟,不敢去找,便約了司徒慎和豹山今晚去幫忙找寶貝。”
青春期真的重新開始了呀(4)
穆顯看了唐謐一眼,唇角微動,終於開了口:“張尉,把你的寶貝給我瞧瞧。”張尉跪在地上,從懷中掏出“沉荻”,舉過頭頂。
穆顯拿起來,在眼前仔細把玩了一番,又交還給張尉:“的確是好寶貝,丟了怪可惜的。張尉,你是從哪裡得來這寶貝的?”
“回殿監,這是尉臨來蜀山時家母所贈之物,說是家傳的護身之寶。”張尉低頭回答,不敢去看穆顯。每每只要想到被殿監大人泛著青光的那隻白眼掃到,他都會覺得心頭髮涼。
“司徒慎,你那‘九榮迴天丹’又是從哪裡來的?”穆顯轉向司徒慎問道。“我爹給的。”司徒慎聲音很小,底氣不足。
“哼!”穆顯聲音未落,已經出手,右手扣在司徒慎手腕上,左手把他的袍服領襟一拉,其胸口上猶如被鞭子抽出的紅色瘀傷便露出了半截,“這麼點小傷你就用‘九榮迴天丹’來醫治,這蜀山療傷的聖藥可就剩下一顆在你爹手裡,他能給你?說實話,是從你爹那裡偷來的吧?”
“是,殿監大人。” 司徒慎把頭壓得很低,口氣變得與張尉一般的拘謹,“家父並不知情,是慎、慎,擅自拿的。”
大概是穆顯覺得張尉和司徒慎說話都太過謹小慎微,轉向還比較神態自若的唐謐問:“你們身上黏著的是什麼東西?遇見赤峰四翼蛇了對不對?”
“回殿監,我們是在林子裡遇見了有四隻翅膀的蛇,莫不就是殿監您說的赤峰四翼蛇?”唐謐抬起眼睛,正對上穆顯嚴厲的目光,但她逼著自己不能躲開,心裡拼命給自己鼓著勁兒:誰怕誰!姐姐我可不是十幾歲的小P孩。
穆顯看著正直視自己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心裡有點訝異,這樣坦率的眼睛會說謊麼?只是,這個小女孩,膽子可真不小呢。他向來不喜歡破壞規矩的劍童,可是這一次,不知為什麼,他卻不是很想追究這件事:“都起來吧,趕快回去洗一洗。既然林子裡出現了赤峰四翼蛇,以後絕對嚴禁擅自進入。明天一早在御劍堂早會上,我也會跟所有劍童都說一遍,如果再有人以身試法,這一年的言行考績分數就別想要了!”
幾個人都覺得,殿監的餘音還在耳邊,可是起身時卻已看不到人影。
白芷薇舒了口氣:“唐謐,還屬你膽子大,我都快嚇死了。”
“張尉,你被殿監跟了一路,都不知道啊。”司徒慎抱怨著。
“你被殿監大人這樣武功的人跟了一路,能發覺啊?”白芷薇瞪了他一眼。“就是,說起來主意還是你出的。”唐謐跟道,這種時候她和白芷薇的槍口永遠是一致對外的。
“不說了,不說了。怕了你們這兩個女人。”司徒慎懊惱著,甩開大步往前走。
可是人如果碰到一件倒黴事,往往便會在短時間內碰到第二件。這是唐謐根據自己近二十年的人生經歷總結出來的“倒黴事件連續發生定律。”
這不,就在一行人到達御劍堂門口的時候,便看見梅苑司院秦嬤嬤和松苑司院福伯站在門口等著了。
福伯是老好人一個,人很瘦,一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