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便知道,也不會理會。心裡只想著容楓命在旦夕,她必須要救。
此時正值上午,最快的馬到達馬坡嶺也要子夜時分。
可是雲淺月便是用來打破一切陳規的,剛入夜,便到達了馬坡嶺。將夜輕暖落出了整整二百里地。
來到馬坡嶺,天聖大軍星旗無光,日暮正薄,軍營一片慘淡。濃郁的血腥味彌散在整個馬坡嶺。即便天聖大軍大敗,容楓受了重傷,但也守住了馬坡嶺,未曾讓容景踏過馬坡嶺,不過是破了他的十道屏障,馬坡嶺一片慘淡光禿。
雖然天聖大軍大敗,軍中主將受傷,但是軍營內未曾懈怠,依然防守甚嚴。
雲淺月還未靠近軍營,便有士兵大喊,“什麼人?站住!”
軍營內無數士兵拉弓搭箭,對準遠處的黑影,有人進裡面稟告。
陳老將軍經過上次受傷,畢竟是年紀大了,身體支援不住,一直病倒在床不起,再不能主事,如今容楓傷重,軍中一切事情歸由未曾因為十大世家反戈而回到家族歸順容景的蒼亭手中。
蒼亭得到訊息,來到前營,此時遠處那黑影走近,他鳳眸眯起,盯著那黑影看了片刻,沉聲道:“放下弓箭,是自己人。”
士兵們聞言齊齊放下了弓箭。
一名少年將軍隨後走到蒼亭身邊,看著由遠到近騎在馬上奔波趕來的女子訝異地問,“蒼大人,這位是誰?”
“她是雲淺月。”蒼亭道。
鳳楊頓時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前來的雲淺月,那女子一身豔華宮裝,即便此時天幕已黑,她騎馬奔波而來,如一輪明月照在她身上,雍容華光,逼人眼目,竟然令人不敢直視。
軍營的所有士兵眼中齊齊現出驚豔的神色,哪怕蒼亭不出來,恐怕他們手中的箭羽也射不出去。有的人見過雲淺月,有的人沒見過,但是這一次,哪怕是見過的人,都不敢確認這個人是她。
除了那一張容顏,再與往日紈絝懶散的女子無一處相同。
雲淺月來到軍營大門外,翻身下馬,身下坐騎轟然倒地,口吐白沫。她顧不上理會,目光定在營門口正中站著的蒼亭身上,清聲詢問,“容楓呢?如何了?”
蒼亭看著她,恍惚了一下,心下了然,什麼人能讓她甘願如此奔波,不顧惜身體,跑死了馬匹?天下里這樣的人總是屈指可數的。他定下神,答道:“在主帥大帳,我帶你過去。”
雲淺月點頭,“好!”
蒼亭頭前引路,走了兩步,回頭對鳳楊吩咐,“鳳副將,厚葬那匹馬。”
“是!”鳳楊回過神,連忙垂首,恭敬領命。
蒼亭和雲淺月身影消失在營門口,主帳位於整個大軍營帳的正中,自然有一段距離。
二人離開後,鳳楊看著那匹倒地不起累死的馬,唏噓一聲,對兩側士兵吩咐厚葬。兩側士兵被他喊了兩聲,總算回過神來,連忙將那匹馬拖了下去。
鳳楊處理完那匹馬,連忙也跑向主營帳。
軍中有職位的將領得到訊息,知道在帝京城金殿上聽朝議政的淺月小姐竟然來了軍營,頓時都轟然地擠去了中軍主帳。
不多時,雲淺月來到軍營的訊息傳開。她早已經脫離了曾經紈絝不化大字不識廢物不懂的名聲,如今她之能,因為修復西南和悄無聲息地壓下北疆暴亂,因此流傳著“文可安邦,武可定國”的說法。這種說法,軍中自然也無人不知。所以,因為大敗,主帥受傷,因為她的到來,低迷的軍心霎時提升了些。
無論多少人的目光定在她身上,雲淺月都無暇顧及也不理會,她想見的只有容楓,關心的也只是他的身體。
蒼亭帶著雲淺月來到中軍主帳,守護在大帳外的人都是文伯侯府帶出來的親兵,一見雲淺月,齊齊一喜,連忙讓開了主營帳。
雲淺月快步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主帳的床榻上躺著容楓,此時的他哪裡還是那個清俊秀逸,溫文溫和的人,一張臉血色全無,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連半絲生命的氣息也幾乎看不出來。
雲淺月心裡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走來到床榻前,伸手把在了容楓的脈搏上,脈搏全無,她手頓時一顫,剎那臉色清透得涼寒入骨。
蒼亭見她身子輕顫,把著容楓脈搏的手也發出細微的顫意,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儘量掩飾情緒地道:“我把脈感覺他的心口還有一絲脈息,不像是已經絕氣,若是有什麼氣死回身的藥的話,也許還有救。”
雲淺月聞言立即鬆開了容楓的脈搏,扯開他胸前的衣袍,將手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