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埋進他懷裡,低聲道:“從今以後我就當你的手爐,好不好?”
容景忽然笑了,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她真是有一顆柔軟的心,若不是玉子書親口說起她前世的一些事情,那個玉太子口裡不會出現假話,他真懷疑那個女人與她是否真是一個人。他將頭低下,埋在她脖頸處,笑著道:“好!”
雲淺月臉上悄悄爬起一片紅暈,感覺脖頸處溫熱的呼吸,她的心跳了跳,不再說話。
容景看著雲淺月耳根子漸漸染上粉紅色,他無聲而笑,也不再說話。
車中靜靜,外面車軲轆壓著雪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馬蹄踩在雪地上同樣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響。漫天飛揚的大雪簌簌而落,打在車棚上,車棚黑色光滑的錦緞隨著馬匹拉車的晃動使得雪花站不穩腳,又匆匆滑落到地面。
車中兩人誰也再未說話,就這樣一路偎依著回到了皇城。
守城計程車兵見到容景的馬車,連忙開啟城門,馬車一路順暢地進了城。汶萊跟在其後。
“世子,您和淺月小姐是先回府換衣,還是徑直進宮?”絃歌在外面輕聲詢問。
“徑直進宮吧!”容景道。
絃歌應了一聲,揮動馬鞭,馬車向皇宮的方向行去。
雲淺月動了動身子,從容景的懷裡出來。伸手挑開簾子,一股清冷的風撲面而來,她身子打了個激靈,向外看去,只見城門口所有士兵都身穿素縞,街道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也都是身穿素衣,見不到任何一人頭戴冠纓。家家的店面門前都栓了白綢或者黑緞。滿城再不聞昨日的血腥之氣,卻是有一種壓抑的沉重。她收回視線,落下車簾。
容景藉著雲淺月挑開的車簾向外看了一眼,須臾,收回視線,看向她。
雲淺月輕聲道:“以前我一直盼著老皇帝死,大約是從他四十五歲壽辰那一年就開始盼著了,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偽裝十年,同樣也盼了十年。如今他真死了,我竟然覺得也有些不好受。”
容景輕輕彈了彈雲淺月的腦袋,笑道:“雲淺月,這是人之常情!”
“他雖然是一個可惡的愛使陰謀詭計不計手段的帝王,但也不過是一個老頭而已。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我覺得他這可恨之人,也是有些可憐之處的。”雲淺月微輕的聲音忽然有些漠然,“其實我能夠體會他他在乎這夜氏江山猶如性命的感受。就像是人的信念,早已經自小就根植入了他的靈魂。他不由自主地為了這個信念而忘卻自己還是一個人。只會被這個根植入了靈魂的信念左右,讓皇權和夜氏江山凌駕於所有之上,包括他自己。”
容景不說話,靜靜聽著。
雲淺月繼續道:“因為我曾經也有一個信念,那信念也根植入了我的靈魂,已經達到了不惜一切去守護,不死不解脫的地步。所以,我在想,這皇帝老頭死了也未嘗不好,他總算是解脫了。”
容景忽然一笑,伸手揉揉雲淺月的頭,笑道:“別想了!他還不值得你去想。”
雲淺月忽然也笑了,開啟容景的手,用自己的手揉揉腦袋,“是啊,不過是一個死老頭子而已,他活著的時候我見他一面就反胃,如今他死了正好,我為他傷感什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為他傷感,還不如想想夜天傾呢!”
“想夜天傾?”容景挑眉。
“嗯,想想他是否走快一步,早點兒喝了孟婆湯,別再遇到那個糟老頭子!”雲淺月道,“生來父子如仇人,死去黃泉路上還是別見了!保不準多見一面,下輩子他們還是父子。這不是造孽嗎?”
容景忍不住好笑,用手點點她的頭,“你呀,真是……”
“我怎麼了?我說的是實話嘛!”雲淺月懶洋洋地躺回他懷裡,仰著臉看著他。
“的確是實話!”容景笑著點頭,見雲淺月眸光露出傷感,和昨日親眼看著夜天傾自刎時的神色一樣,他伸手覆蓋住了她的眼睛,對她道:“雲淺月,我昨日准許你為他落下一滴淚,從今以後,你不準再想他了。”
雲淺月眨眨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他的手心溫溫潤潤。
“誰愛你也不管用,知道嗎?你的心只能在我這裡。”容景又道。
雲淺月傷色盡退,點點頭,伸手握住容景的手,“知道了,容公子,我的心只能在你這裡。誰也奪不去。”
容景嘴角微彎,不再說話。
馬車穿街過巷,不多時,來到皇宮門口。
絃歌停下馬車,對裡面道:“世子,皇宮到了!”
容景收斂起眸中的溫柔,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