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筆找不到感覺,心情煩躁起來,丟了畫筆跑到露臺上透氣。
天氣有點悶熱,天空有寥落的幾顆星星,淡淡的彎月,愁眉不展的樣子。遠處的山巒在月色下似淡淡的水墨輕痕,連綿不斷,彷彿無限的惋惜在流淌,荷塘裡傳來蛙鳴,偶爾一聲,驚得人心中不安。
姬君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也是這樣有點悶熱的五月天,月色慘淡,父親不在家,他和女友看完電影回家,看到的卻是斜倚在浴缸邊的母親,一缸血水,觸目驚心。
母親穿著白色的棉布睡衣,臉色和睡衣一樣白。
那時他剛剛大學畢業,在父親的指點下開始創作作品,小冶才上大學,他第一次得知母親得了抑鬱症,嚴重到企圖自殺。以後的日子,每一天都過得戰戰兢兢,生怕一早醒來母親已經不在了。
母親不許他告訴父親和小冶,聯絡了外公後藉口散心去新加坡接受治療,留下他和妹妹在諾大空曠的家裡。
從那時起他漸漸地開始拋棄父親的畫風,只有那樣,在母親面前他才能稍稍覺得心安。
母親終是捨不得拋下他和小冶,很快轉為回國接受治療,所有的一切都瞞著父親悄悄進行,而父親多半時間也都在外面。
他常常懷疑母親其實得的不是抑鬱症。因為除了一個人靜靜地沉思,抑鬱症症狀並不明顯。她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把她和小冶的生活起居也照得很好,也許她只是對緋聞不斷的丈夫和名存實亡的婚姻絕望之極,最後在忍無可忍之時選擇徹底離開。
他常常想,那樣悽清的月夜,母親到底在想些什麼?是父親,還是他,還是另一個女人的孩子小冶,想到心碎?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從那個時候起變得不相信婚姻和愛情。身邊的女孩如過江之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