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阻止誰,要她去阻止誰?
君浣溪立在原地,只覺得雙腿站立不穩,茫然之際,又聽得腦中有聲音傳來,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那人在叫:“帝子星落,天下大亂,四靈歸位,護主平安……”
聲聲入耳,雖不明含意,對她而言,卻是如同魔咒一般,一掌推開黃芩,朝著那街巷盡頭的馬車疾奔而去。
“公子,等我……”
黃芩防不及防,身上又是揹著個沉重的藥箱,一下子被她推坐在石階上,扭了腰,痛得齜牙咧嘴:“先生,你去哪裡?”
君浣溪沒有回答,朝著馬車發足狂奔,厲聲高呼:“停車,快停車!快停車!”
車輪滾滾,馬車轉出巷口,霎時沒了蹤影。”
“公子!公子!”
心頭強烈的衝擊仍然存在,步伐不穩,險險跌倒在地上。
帝子星落……
糟了,宇文明瑞,他有危險!
“浣溪,你怎麼了?”
眼前一花,純白身影立時閃現,絕美的面容映入眼簾,是沈奕安!
君浣溪又驚又喜,撲了過去,著急扯住他的雙臂:“奕安,快幫我,我要去追太子殿下的馬車!”
沈奕安微微皺眉,反手摟住她:“出了什麼事情?你的面色好差!”
君浣溪直直搖頭,拉著他就朝前衝去:“我以後再給你細說,現在時間來不及了,這是十萬火急人命關天的大事,快幫幫我,我們去找一輛馬車,或者是……”
“或者是一匹馬兒……”沈奕安接上一聲,舉目四望,眸光落在遠方一處。
那裡,是一處客找,門口兩名商旅模樣的人,正跨上馬匹,欲要前行。
“借用!”沈奕安一個翻身落下,將那馬上之人一把拉了下來,自己穩穩坐在馬上,調頭朝君浣溪馳來,待得到她跟前,伸出長臂,抓住她的小手,飛一般帶上馬來。
那被拉下馬的男子還在兀自發愣,兩人一馬已經馳過面前,一聲低語從風中傳來:“兩個時辰之後在原地還你……”
馬兒轉出巷口,馳上大道,眼前天色灰暗,一片空寂,哪裡還有那馬車的影子?
沈奕安輕聲問詢:“去哪裡?”
君浣溪張了張嘴,脫口而出:“瑞親王府!”
被他的手臂小心護在懷中,兩人同乘一馬,如斯親密,這樣的情景,何等熟悉,彷彿又回到了鷲峰山下,那歡聲笑語還回蕩耳畔……
可惜,身邊少了一個黃芩,一個楚略。
而且,胯下只是一匹商旅代步載貨用的瘦弱馬兒,怎麼比得上那千里良駒踏雪無痕!
等到他們到得那高大巍峨的王府門前,剛一下馬,馬兒便是徹底倒了下去,四周也是不見宇文明瑞所乘馬車的蹤影。
君浣溪顧不上其他,上前一步,將那朱漆大門捶得震天響,裡面隱約聽得絲竹鼓樂之聲,捶了半天,卻是根本無人應門。
“別捶了,沒用的。”沈奕安目測下那圍牆的高度,摟住她的腰,飄然而起,蹬踏幾步,轉眼躍過牆頭去。
一落到地上,剛一站穩,迎面奔來一人,看樣子像是一名家僕,一來就朝著他們尖利叫道:“你們是做什麼的?膽敢擅闖王府,看我不把你們,嗚嗚……”
見得沈奕安上前一步,將來人拖到花池旁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君浣溪也是不敢怠慢,湊上前去,急切低問:“快說,瑞親王爺現在何處?”
“饒命,大爺饒命——”那人嚇得面如土色,喘息道,“王爺和兩位殿下在正廳喝酒……”
兩位殿下?
那宇文明澤果然在!
一念及此,輕輕擋開沈奕安的手,將那家僕拉到跟前,肅然道:“我們是二殿下的人,應邀過來吃酒的,殿下已經等久了,你快些帶我們過去!”
眼角瞟了一下沈奕安,後者會意,卻是從腰間摸出一枚小小的令牌來,朝那人眼前一亮:“二殿下親賜的令牌在此!”
那人本來還面露遲疑,見得金光一閃,立時信服,帶著兩人疾步而行,不多時,便是到得一處寬敞的大廳門前。
廳中燈火通明,設有主席三座,偏席若干,都是坐滿了人,堂下還有歌女舞姬正在表演,一時樂聲柔婉,舞步蝙躚。
君浣溪大步踏進,一眼瞥見那正中主席上溫和清淡的男子,高高懸起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伸出手來,在門板上重重叩響:“打擾各位!”
這叩門之聲,驚醒了廳中眾人,聲音頓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