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管,滴溜溜吹了一陣,前方東北角一條大蛇迅速遊了過來,黑身白頸,頭部扁平膨大,高高昂起,呼呼作響。
“阿姐,是它麼?”
君浣溪盯緊了那條大蛇,身子輕顫,拳頭握緊,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重重點頭,是它,就是它,自己夢寐以求的眼鏡王蛇!
花瓦兒會意,小手一揚,一隻灰白布袋此時隨即朝蛇頭甩去,那蛇尚未回神,頭部已被矇住,袋中異香漸濃,兇猛不再,蛇身頓時軟了下來。
見得同伴被捕,蛇群盡數圍攏過來,頭頸高昂,微有怒意,花瓦兒美目一瞪,輕吹蛇管,刺耳的聲音響起,眾蛇均是垂下頭頸,無奈退開。
君浣溪大喜過望,過去幫著將昏迷的大蛇盡數裝入袋中,剛一弄妥,聽見一陣奇異聲響,卻如樹幹撞擊石壁一般。
抬眼一看,離兩人不遠的前方,一處巨大的青色石臺之上,一團白影緩緩升起,竟然在洞穴頂部飛速遊離,轉瞬到得兩人頭頂上方,原來是一條罕見的白色巨蟒,又粗又長,見頭不見尾,蛇眼漆黑,散發著清冷駭人的光芒。
“啊,這就是你所說的白蟒麼?怕是有一兩百歲了吧?!”君浣溪驚得低叫一聲,停駐不動,這巨蟒,比起前世在動物園所見蟒蛇,大了不止兩倍,那蛇頭足有一個冬瓜那麼大,只怕是已經快要成精變人了。
“是的,這是我東夷族的守護之神,我阿爸說,它今年剛好兩百歲!”花瓦兒抱住那俯衝下來的蛇身,親熱摩挲幾下,再輕柔拍了拍,那白蟒識得小主人,也不為難,只點了點頭,扭動著龐大的身軀,重新游回石臺去了。
那石臺上,還有一團狹長的物事,隱隱泛著白光,花瓦兒牽著君浣溪走過去,拾起那物事,慢慢裹了起來。
君浣溪看著那半透明狀的圓形中空物事,伸手一摸,觸感很是柔軟厚實,不覺奇道:“這是什麼?”
“這是蛇皮啊,白蟒正好是今天脫皮,剛脫下來,還溫熱著呢——”花瓦兒抬頭答著,瞥見她高高豎起的衣領,眼珠一轉,忽然笑道,“阿姐,天氣漸漸熱了,你這衣領還束得老高,不怕憋著難受嗎?”
君浣溪嘆氣道:“有什麼辦法,我又沒有男人的喉結,只好時時掩起來,不讓人看見……”
花瓦兒好奇道:“你扮男子,還要扮很久嗎?”
君浣溪笑道:“這個也說不準,至少還有幾年吧……”等到老師安享晚年,兩個少年長大成人,學會一技之長,她再想辦法去尋找回歸之路。
“這麼美的身子,卻要遮掩起來,真是可惜啦——”花瓦兒搖了搖頭,靈機一動,笑道,“既然阿姐已經決定了,我這做妹妹的,再怎樣也該想法幫幫你,你等著……”
說罷,拿了蛇皮,在君浣溪面頰頸上比劃一陣,再左右看看,輕喚一聲,手臂輕揮,一條銀色小蛇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轉眼游上她的肩膀。
花瓦兒微微一笑,左手一探,兩根手指已經鉗住了銀蛇的頭頸,右手卻是從腰間取出一根短短的竹管來,伸到那銀蛇口邊,手指稍微用力,那銀蛇即是一口咬住,蛇口之中有絲絲銀線流進竹管。
料得那竹管盛得差不多了,花瓦兒手指輕彈,銀蛇嗖的一聲飛了出去,落在蛇群之中,慢慢遊離不見了。
君浣溪看得呆住,卻見她掂一下手中的白蟒蛇皮,抽出靴邊豎插的匕首來,略一思索,裁出大小相仿的數片來,又從竹管裡倒出一點銀蛇汁液,塗抹上去,嘻嘻一笑:“好了,阿姐,我給你變一個戲法,美貌阿姐立時變為俊俏阿哥,只要不像方才那樣脫光衣服,保管沒人會懷疑!”
“瓦兒,這是……”君浣溪心有所悟,不覺啞然失笑,這個小丫頭,莫非是要給自己做一個假喉結?可是這顏色不對啊,別人仔細一看就看出來了!
“阿姐,難道你不相信我麼?”花瓦兒得意笑著,伸手過來,將那一片蛇皮仔細貼在她的喉嚨之上,“阿姐有所不知,白蟒的蛇皮是罕見之物,遇物隨物,遇色變色,而銀鈴兒口中的汁液無毒無味,黏性極強,一旦粘上,卻是不能輕易揭下,有這兩樣物事,你以後在外行走,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天底下居然有這樣好的東西?君浣溪嘖嘖稱奇,等她一一弄好,方才笑道:“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做男人了?”
花瓦兒抬眼笑道:“阿姐不用擔心,還是可以取的,只要浸在溫水裡泡上兩個時辰,自然就掉下來了。”
君浣溪聽得放下心來,喜道:“瓦兒,這回我真不知怎麼謝你才好!”
花瓦兒將竹管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