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找換洗衣服裝進塑膠袋,然後給小琴打電話:“立刻派車接我,今晚就去宋村。”
葉榕冷笑:“不打算住店?”
“求你別這麼刻薄。”
“那好,說正經的,你覺得這日子過得有趣麼?”
“什麼意思?想離——”
“嗨,這可是你說的?離婚!”
“離就離!”
6
小琴又雙手托腮撐在窗前,焦灼的目光射透窗玻璃。
她接到武鞏電話既忐忑又竊喜。他說好今天在家裡住,著急回來幹嘛?準是葉榕惹他生氣了。那就趕快回來,離葉榕遠點。天擦黑時桑塔納進了院子,武鞏悶頭下車。小琴悄悄走出宿舍尾隨武鞏上三樓,耳朵貼到門縫聽見了哭聲。
武鞏腦袋扎進枕頭下唏噓。他恨自己當鄉長無能,工作一塌糊塗;做丈夫無奈,葉榕離心離德;做父親失敗,兒子入學竟然要靠老婆裸聊實現,人做到這份兒上實在無顏到家了。小琴還誇他英雄,狗熊都不如。
“鄉長,”小琴敲門,“武鄉長。”
聽出是小琴,武鞏坐起來問:“啥事?”
“嗯,啊,”小琴措詞半天,“還去不去宋村?”
“不是明天嗎?我想清靜會兒!”
嗬,火氣蠻大。小琴跺下腳,下樓去食堂。她知道武鞏此刻需要什麼。
武鞏躺下繼續咀嚼酸楚。很快覺得肚子餓了,想去食堂找吃的,拉開門就愣了:小琴站在門口,手捧一碗熱騰騰的麵條。沒等武鞏謙讓,小琴進屋把麵條放桌上,轉身想去牆邊開燈。“別別別,我怕光。”武鞏說。其實怕什麼光,無非不想讓小琴看見他臉上哭後的窘態。門半開,樓道昏暗的燈光折射進來,屋裡很朦朧,小琴只能看見他影影綽綽的輪廓。這就好,足以遮掩他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