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就給我聽話。”
蘿芙沉默著轉身,卻隱隱約約想起,張寧坤似乎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人大概就是這樣被一點一點影響著,不斷的比較,然後不斷的自我安慰。看著那些妓…女的遭遇,蘿芙覺得自己的日子,似乎沒有那麼差得難以忍受,至少,她聽話之後,日子就可以過得比較單純。可是張寧坤那兒,她不願意去比較。
蘿芙把衣服晾好之後還有一些時間,她站在窗邊,久久凝視著那一抹窗格似的白雲,她的室友看她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問她。“看什麼?”
蘿芙仍然看著,沒回話。
她的室友冷嗤一聲。“拽什麼拽,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還不是想出去,不過啊,進了這個地方的女人,沒幾個能出去……”
蘿芙偏頭看著她。
她的室友臉上也浮出一抹哀傷。“要是可以離開……喂,聽說你是被人送到這兒來的,你有機會出去啊……”
蘿芙垂下眼,反問她:“出去有什麼好。”
室友認認真真的觀察著蘿芙的表情,發現她真的是在疑問,出去有什麼好?她嗤笑了一聲,說:“真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只要能出去,什麼都是好的。”
一天上班的時候,蘿芙在吧檯擦著杯子,馬六的心腹出現在她面前,說:“跟我來,馬哥要見你。”
她被帶到了馬六面前,蘿芙心裡忐忑,以為又要捱打。馬六一看她那模樣就笑了,對著話筒說:“你應該來看看她多可愛,多聽話……張總啊,你的錢可沒白花……她現在乖著呢,你讓她往東,她絕對不敢往西……”
蘿芙臉色一變,這才知道是張寧坤打電話給她。
馬六把電話遞到她手上,她不想接,卻接到馬六警告的眼神。蘿芙把電話握在手裡,話筒裡傳來張寧坤的聲音。“是我……”
蘿芙握著電話的手收緊,並不應聲。
馬六看著蘿芙那模樣,眼神閃了一下,彈掉菸頭的灰,聲音一下拔高:“啞巴了?他媽的不知道回話啊……”
蘿芙瑟縮了一下,艱難的發了一個聲音出來。“嗯。”
張寧坤在話筒那端也是一陣沉默,書房只開了一盞燈,暗沉沉的,他起身走向窗邊,外面的夜色如漆一般,秋風已經涼了,天上幾點寒星,這個夜晚似乎格外的淒冷。
張寧坤問她:“想回來了嗎?”
蘿芙卻是沉默以對。
這樣沉默著,似乎再沒有話可以說下去,張寧坤收回視線,結束通話了電話。
蘿芙把電話還給馬六,馬六示意她可以走了,走廊空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蘿芙慢慢的走著,一步一步,暈沉的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蘿芙看著那尖尖細細的影子忽然覺得很難受,她覺得她以後的生命,就像這條走廊,她一個人孤伶伶的走著,人生這一條路,漫長而且盡頭遙遠,能夠陪伴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影子,尖尖細細的影子。
蘿芙在上面呆了一個月之後就被調到了地下一層,起因是地下一層的妓…女和侍應聯合起來鬧事,馬六鎮壓之後發現少了服務員,於是把蘿芙調了下去。
收到通知那天晚上她的室友依舊回來得很晚,這幾天因為鬧事的原因,她的室友基本上都是十二小時長班,回來也是罵罵咧咧的,蘿芙聽她說她打死了一個人,是馬六吩咐的,如果她不打死那個女人,就有人會打死她。
這就是地下一層的世界,沒人關心你從哪裡來,也沒有人關心你能活多久,關心的,只是自己的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蘿芙也學會了不聽,不說,不看,不管。
地下一層的客人比地上的客人身分權勢都要貴重許多,蘿芙越加小心翼翼,馬六也吩咐了同一包房的妓…女要見機行事,所以蘿芙下去幾天之後倒也沒有吃什麼大虧。
蘿芙送完酒之後去上廁所,卻聽見有人議論她。
“那個姓張的,是什麼來頭,憑什麼我們被客人吃豆腐或者硬上就沒人管,而她,稍微出格一點就有人護著她……”
“誰知道呢,不管她再什麼來頭,也比那個賤女人要好,當初是一起被拐來的,你看看她,對我們又罵又打,那高高在上姿態,當我們是什麼了……”
“我看著就噁心,總有一天讓她好看……”
蘿芙已經學會獨善自身,聽到的話,也只打算過耳就散,只是那天她的室友回來時一身酒味,還吹噓,說馬六誇她這段時間表現好,還說要升她,有一天可能會放她出去逛逛之類的……
蘿芙看她一眼,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