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變壞,總之她馬上邀袁子青到表演場地後方的小會客室商談。
推開雕花磨損得厲害的厚重黑門,柔美的古典音樂流洩出來,燭光映照著木頭傢俱,咖啡香混著煙味,牆上掛滿古舊的板刻和海報,窄窄的木梯通往一樓,另扇門後,就是劇場的會客室。
“你就是凱文的臺灣女友?”一進門,茱莉就直接了當的問。“沒想到你真的找來了。”
“認識他?”太好了,尋尋覓覺那麼久,終於有了具體的線索。
袁子青一興奮,居然忘了這個叫茱莉的女子很可能就是歹徒之一,而自己現在正深入賊營,大有被剁成肉泥喂野狗的危險。
“誰不認識他。”茱莉往門外吆喝了幾聲,走進來四五個男女,經她簡略介紹,大夥無不給袁子青熱情的擁抱。
“我們表演這麼多年,沒見過一個比他更拼命、更厚臉皮卻又頗具慧根的人。”
茱莉幫袁子青倒來一杯純咖啡,苦得她險些嘔出來。
眾人見狀,便七嘴八舌的數落她的粗心大意,一名男演員立即幫她換來一杯甜滋滋的果汁。
“你們和他這麼熟,一定知道他是被誰綁架了。”總算輪到她說話,趕緊切入正題。
“綁架?”大夥陡地一陣瘋狂嘲笑,“誰會綁架他?是誰告訴你這麼荒誕不經的事?”
“是宋思齊。”袁子青鉅細靡遺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們詳述了一遍。“如果你們還當他是朋友,就請無論如何幫我把他救出來。”
眼見她粉粉的嫣頰上,就要淌下熱淚來,大家不禁詫異地面面相襯。
“容我請教你一個問題?”茱莉正經八百的樣子,看起來竟有一些滑稽。
“說吧。”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沒等她回答,其他人已胡猜一通,“肯定是有‘高人’指點。”以一個初來乍到倫敦的外國人而言,要找到這地方,是相當不容易的。
“的確是個長得很高的人。他叫華德詹肯斯。”
顯然這個名字的震撼性遠超過宋思齊。
原本嘻皮笑臉的人,統統自動把上移下滑的肌肉擱回原位。
第五章
月光下,袁子青踩著石階一級一級往上走,腦中不斷浮現出華德詹肯斯的身影。
茱莉說他是倫敦知名的戲劇製作人,是各表演劇場的權威人士,想找到宋思齊,請他幫忙準沒錯。佇立在詹肯斯宅邸的大門口,她忽地心生一種被戲弄的感覺,下意識地覺得華德似乎知道頗多關於宋思齊遭綁架的內情,只是不願意告訴她而已。
今天是與綁匪約定支付贖款的日子,一整天過去了,他們居然連打一通電話來催都沒有,未免和之前的貪婪急躁大相徑庭。這,難道也和華德詹肯斯有關?從來沒想過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個看來不可捉摸,言談處事彷彿莫測高深的英國紳士,宜到今兒一早,發現自己竟在一夜宿醉之後失身,才驚恐地醒悟這個危險的男人,似乎總在她最無助的時侯出現,在她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伸出援手,為什麼?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莫名的,她內心突感一陣倉皇。
輕輕釦著門環,夜裡守衛的先生立即開啟雕花的大門,一見是她馬上將手中的暖爐遞過來。
“趕快進屋裡去,冷死你了。”
心事重重的她,竟毫沒留意到,今夜的溫度驟降至攝氏五六度,走進大廳始發現兩手都快凍僵了。
今晚很意外的,所有的人都在,包括雪蘭夫妻和華德。
“老天,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雪蘭從沙發上蹦過來,咬著她的耳朵說:“夏綠蒂姑媽提早一天到……”她話沒能一口氣說完,樓下的書房門板忽地被用力開啟,堂堂皇皇地走出一名鼻子長長的,嘴巴抿成一條直線,腰桿挺直,典型的英國貴婦。
她尚未開口,就發現立在門邊,滿身塵土,看來十分落魄的袁子青。
夏綠蒂二話不說,馬上朝她筆直地走過來,喬治見狀則緊跟其後,見她邊走邊把香菸裝上象牙菸嘴,慌忙拿出打火機為她點燃。
大口大口噴了幾口煙後,夏綠蒂問:“你就是雪蘭的臺灣同鄉袁子青?”
“是的。”袁子青心想以她這副襤褸的衣衫,很可能在下一秒鐘遭到掃地出門的悲慘境遇。“很抱歉,我回來晚了,打擾到你們。”
“英語說得這麼流利!不簡單,你一定受過良好的教育。”夏綠蒂對她的印象不壞,把煙交給喬治,拉著她的手走往餐桌,一面大聲吆喝傭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