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結束,今天的課就結束了。大一的課,比起在高三的時候,那真是天堂。
課後,人陸續走空,教室裡只留了少部分刻苦成了習慣的傢伙留下來溫書,只是,葉子,米米,很顯然是另有鬼胎的。
僵峙了一會,葉子忍不住,湊到米米的耳邊,悄聲說:“快上啊,不然他走了,可就又錯過了,今天晚上可是個大好的機會,你一定要想辦法爭取啊。”
米米瞟了那男生一眼,尷尬而怯懦地向葉子搖了搖頭。
“你不上我可上了啊,”葉子似真似假地笑著說。
“什麼上不上的,多難聽,”米米小聲抗議。
“去,少跟我扮純情,你要不上的話我可就真的先出手了,這年頭,還不是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樣的精品,你再這樣丟在這裡不管,可就要被人家給看上了,到時候你可哭都來不及了。”葉子老神在在地教訓米米。
“你小聲點啦!”米米拼命捏她。
葉子躲開米米的魔爪,低聲問:“再問你一次,你上是不上?”
米米咬了咬唇,囁嚅著說:“都是一個班的,要是被拒絕了那該多糗啊。”
“笨蛋,你不會找點冠冕堂皇的藉口啊,你豬哦?”葉子毫不客氣。
“你才豬呢,找什麼藉口?”
“你放著你的文藝委員的身份是吃素的哦?這傢伙從來都沒有參加過什麼集體活動,軍訓的時候他就沒有來,後來新生歡迎會、國慶聚會什麼的,他都沒參加,最多也就班會的時候出現一下,你大可以打著官方的牌子去要求他一定要出席今天晚上的元旦晚會啊,可以說是上頭的意思嘛,他又不會真的去查問的。”
“他有指導員手機號碼的,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去問?到時候要被戳穿了,我豈不是更難看?”
“那你是不是準備放棄?”
“……”
“那就上啊!”
“……”
兩個人趴在桌面上,擠做一團,旁若無人地嘀嘀咕咕,討論個不休,卻絲毫沒有發現身後的某人已經悄然收拾了書本,轉身離去了。
走廊裡空空蕩蕩的,少有一兩個學生悄聲走過,有的教室還有課程,教師慷慨激昂的講說便透過那門縫,激盪在這空空的走道之中。水木一開啟手機的音樂,塞上耳塞,將這些聲音都拒絕在了耳朵之外。他不急不徐地走著,運動鞋踩在大理石紋的磚面上,寂然無聲。
他留下來,並不是為了看書。他只是心煩意亂,不想動,希望在教室裡繼續安靜一會,可是教室裡的兩個女生總是低聲在交談著些什麼,雖然聽不清,但那綿綿不絕的討論卻叫人更加煩躁,他只得放棄繼續呆在教室裡,出來走走。
蘇繁幾並不是經常聯絡他,偶爾打電話,也只是匆匆和他說一說款項追回的進度,雖然每次的進度並沒有什麼可樂觀的。他們母子,似乎都在逃避著互相的交流,因為每一次交流,都是糾結著一團低沉的、壓抑的氣氛,所以,誰也不願意多談。
而和週末在一起的日子,也漸漸變的麻木。他似乎已經漸漸遺忘了羞恥這兩個字,因為他居然還能繼續活下來,甚至依然平靜地走進學校,過著在旁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日子。
羞恥嗎?他冷笑。他有資格去羞恥嗎?這每一步,不都是他預先都清楚的結果嗎?他在清醒的前提下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資格去羞恥?
沒有羞恥的權利,也沒有逃避的權利,更沒有死亡的權利,那麼,他所能做的,只有沉淪。當沉淪在這種糜爛而腐敗的□之中後,他就不會覺得痛苦。
是的,他是一個男寵,他承認!他承認!他承認!
哭不出來,因為他也認為,自己也一樣喪失了哭泣的資格,所以他只有笑。於是當胳膊被人匆匆拽住的時候,他轉過的面容,是笑著的。
“呃……”對方顯然對他難得的笑容吃了一驚,呆了片刻也沒有說話。
“做什麼?”他依然笑著,因為他的心在滴血。
這個女生,似乎是剛才在教室裡低聲交談的兩人之一。他並不知道她的名字,事實上,班上學生的名字,他幾乎全不知道,他沒有心情去知道,他也不想與任何人交流。
“我……”對方囁嚅著,似乎一時不能從他的笑容裡解出清醒的神志來,她的肌膚白皙而細膩,這使得她的羞澀毫無隱瞞地□在了她的臉頰之上。
這是一張愛慕的臉,水木一尖銳而敏感地一眼就看透了來者的心思。他微微覺得嘲弄而可笑,原來,自己這樣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