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答,隱約只聽到一聲冷笑,接著,那如蛇般的身子一扭,向著他撲了過來。
這一過招,秋震南心中如水般清,這個人用的,的確並非中原武功。
“你是瀛洲的忍者?!”他冷冷喝道,心中有數。
長劍出鞘,跟對方鬥在一起。
似乎是故意引他出手,白影人並不急於逃走,反而好整以暇地跟他對起招來。
按理說他的武功並不比秋震南高,可惜路數古怪,加上身形刁鑽,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秋震南一時之間無摸清對方底細,出招未夠處處縛手縛腳。
如此一來,糾纏了有一大會兒。
他越戰,越是心驚。
這白影人在動手之時,怪異的身法之外,偶爾會用出一兩招中原門派的招數,雖然生澀,但憑著秋震南的經驗,他認為那些招式應該是正宗門派所出無疑。
心念一動,多存了一個心眼,他不再一味出新招逼那白影人,反而放慢了招式。
果然,這麼一來,那白影人反而有些焦急,蠢蠢欲動,想要引他動手。
秋水長劍一抖,就在劍身閃爍之時,秋震南忽然渾身一震。
藉著劍體明亮表面,他清晰地看到在劍身之上,倒映出自己身後站著的一個人影。
那白影人正在他身前方位,不曾移動,為什麼身後會突然冒出一個人來?而且如此的毫無聲息,以他的不俗的武功修為,居然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而且,對方既然能讓他毫無察覺地站在他的身後,要取他的性命,也並非難事,他……意欲何為?
秋震南心中暗驚,卻不動聲色,長劍分明是向著那白影人而去,去勢陡減,反而向著身後刺去。
微微有一聲輕輕的笑在他的耳畔響過。
他驀地回首。
一道金色的影子,從他身後不遠處,倒飛離開。
直直地,那金色影子掠到高高的屋頂之上,衣裳翻飛,彷彿天上神仙。
秋震南冷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負手獨立高處,伸手一揮,秋震南背後的白影人驀地騰空消失。
“我是何人並不重要,秋水長劍,你的劍招雖然厲害,但,不出三日,我便可以找出破解之法。到時候你我再見不遲。”溫和的聲音,如一陣暖風。
秋震南臉色一變,他忽然猜到這人是誰。
那高處的人兒忽然低頭,低聲而笑。
他手上持著一柄金色的扇子,輕輕遮到嘴邊,上頭,戴著奇怪的帽子,花團錦簇,說不出的雍容華貴,臉色在高高的帽簷遮擋下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紅色的嘴唇一動,十分嫵媚。
金色的身影一晃,已經消失無蹤。
秋震南站在原地,握住長劍的手已經微微沁出冷汗,驀地心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是的……是她!
對方有意圖將自己引來這裡,應該不僅僅是為了查探自己劍招這麼簡單吧,對了……為什麼會忽略那傢伙?
“玉鳳清!”猛地在地上跺了跺腳,秋震南飛身向著來路撲過去,在唸出這個名字的瞬間,他感覺一顆心毫無來由地狠狠扯痛了一下。
他忽然很害怕。
這種害怕,從他的心裡一點一點蔓延開來,本來他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那麼震顫,但這巨震過後,反而有一點點小小的痛楚,似乎是埋藏在湖底的泉眼,慢慢地,湧現出來,泉水四散,痛楚的感覺亦四散。
眼前出現那個嬉皮笑臉的模樣,她向前一步,似乎要跟著自己來。
她口沒遮攔,亦或者抱頭鼠竄,她百無禁忌,亦或者肆意妄為。
她的樣子,討厭的,煩惱的,可惡的,可愛的……
所有所有,從眼前一閃而過。
秋震南仰頭長嘯,額頭一滴冷汗滾滾而落。
他拔劍出鞘,以劍御風而行,加快速度,向著她所在地方趕去。
為什麼……會如此難受……
一想到她有可能被殺,心頭就如此的擔憂不堪,無法形容,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停不下腳步!
當看到那女人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的時候,他來不及反應,下意識般手一動。劍氣縱橫,已經將那女人逼開。
他縱身跳入,奮不顧身跟那女人鬥在一起,頭腦一片混沌,只有一個聲音最為清晰的在大聲大嚷叫個不停:“保護她!保護她!保護她!”
他的劍招已經凌亂,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