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多了一個醒目的血掌印。
秋震南本來想一腳把他踹開,但是不知為什麼,沒有動。
而他趴倒地上,忽然開始唱歌:天空有多大,鳥兒飛不出,海水有多深,魚兒好自在,傻瓜就是你,長得……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長鬚道人從大殿門口匆匆跑出來,風一樣向著他們這邊衝了過來。
他一伸手,將地上的“他”抱起來,又是心疼又是惱怒:鳳清,你又跟人打架了!
而“他”仍舊保持著白痴般的笑:師尊,我們玩兒呢,沒打架。
白痴,“他”一定是個白痴。
秋震南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不知不覺間,腰間的拳握的很緊,很緊。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玉鳳清吧。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他是——她。
他只是從此深深地記住了那小子,那個打了他的小子。
一直一直,從武當派派去峨嵋交換學習的弟子,成長為武當跟峨嵋都滿意並且公認的首座弟子,江湖中首屈一指的秋水長劍,他的心中,一直埋藏著那初次見面便打了他的小子。
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竟那麼懷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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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有多大,鳥兒飛不出……海水有多深,魚兒好自在……傻瓜就是你……長得……”
輕輕地吟唱,特有的帶著微微顫的男性聲音。
秋震南抱著劍,曲膝坐在塔頂邊上,看著暗藍色的天空掠過幾只歸鳥。
長得怎麼樣?
她沒有唱完,他卻已經記住。
記了整整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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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了閉眼睛,嘴角浮出一絲笑容,他重抬眼時已低眉看,眼眸之中,看到從長街的盡頭,漫步走來的一個人,紅衣影動,長身玉立,在燈火輝煌之下,他若有所感般驀地抬頭,向著他的方向看,那張臉皓白那個人灑然那雙眼金碧輝煌閃爍,是天地之間如畫一樣的存在。
第四卷 大破寰櫻樓 第六十五章 盛怒
轎子顛顛的,行了一段時間,搖得我昏昏欲睡。
但身邊並排坐著一個貨真價實的鎮遠候,男性。因此當我略有睏意的時候卻總能驀地清醒,在半醒半睡之間的那種感覺,實在難受。
而鎮遠候的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彷彿得意,眼睛一眨,烏溜溜的眼珠兒一動,目光在我面上掃了一遭,重新看著前方,不動聲色。
手上握著我的左手卻緊了緊。
我低頭看他窩在錦緞長袖裡,略露出的手指,玉色纖長的手指,擒著我的手。
“困了就睡吧,你在那牢裡也難睡得好。”他善解人意地,溫聲說。
我望著他光風霽月的面色,不知這人究竟是個什麼性情,葫蘆裡賣得什麼藥,瞪了半天不知說什麼,終於冒出一個:“哦……”
眼睛骨碌碌轉了轉,我總覺得鎮遠候的心中好像藏著什麼東西,我不知道的東西。
可是我碰不到,猜不著。
一邊思量著錦鄉侯那邊不知處理的如何,秋震南有否去找那人獸。
“侯爺……”我心一動。
“嗯?”他略略吱聲。
“那個,是不是我跟你回去,你就會告訴我那個人獸從何而來?”
“自然。”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哦……”
得到肯定回答,我放下心來,眼前的轎簾子忽忽閃動,晃得我眼花,不過是片刻閉眼的功夫,腦中一陣混沌,頭一歪,只覺得靠上一個極溫暖可靠的肩頭,來不及反應,便踏踏實實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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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有個著白衣的少年,仗劍立在高高的山巔,極孤獨的模樣。
而我站在低低的山谷,仰望他的所在。
他仰頭長嘯,半天的星子為之顫抖。
依稀記得,他是我至為親近之人,於是我高興起來,拼命向著他招手,但他彷彿未曾看見,彷彿未曾聽見,臉色依舊冷冷。
我著急起來,向著山上爬。
上山之路陡峭而且崎嶇,最終,我指尖流血,面上滴汗,筋疲力盡。
最終我一腳踩空,驀地從半山跌落,身下是無邊的黑暗,張開虛無的胸懷接受著我。
“啊!”恐懼包圍過來,口裡發出一聲尖叫,我驀地睜開眼睛,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