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滿眼舊奢華。總是江湖夜話。
誰問男兒心事?夢迴千里平沙。
攜詩上馬正嗟呀,旋斬仇敵馬下。”
我聽他這樣喝。終於忍不住苦笑,就說:“涯字出律了,老大。”
秋震南微微一笑。卻不看我,只淡淡說:“北方音罷了。”
我收一口氣。垂下眼皮:“其實,你不用管我的。”
“為什麼?”他問。
“我……我這樣習慣了,你都看不順眼,何必勉強自己。”
“看習慣了也就習慣了。”他若無其事的說。
“大師兄,”我一怔,隨即忍不住潸然淚下。
“笨。”他皺著眉,不動。過了一會,終於忍不住走了過來,抬手夫我擦淚。
“我是不是很沒出息?”我望著他,淚眼汪汪。
“不。”他說,停了停,又補充,“我喜歡……這樣地鳳清。”
說完之後,轉過臉去,久久沉默。
一天後,我爬起床,告訴自己要破殼而出。
秋震南對號了店錢,回到桌邊上,有點憤憤然。
我好奇地看著他:這是怎麼了?誰敢惹天下無雙的秋水長劍?
“奸商。”秋震南忽然冒出這麼憂國憂發的兩個字。
我大吃吃驚:“先生何出此言?”
“那奸商居然要我二十兩銀子,不過住了兩天而已。”他說罷,橫我一眼,又問:
“難道我長得比較像傻瓜麼?”
我瞅了他一眼,白衣如雪,瀟灑飄動,長劍秋水,多麼華麗,典型地一擲千金風流倜儻少俠形象。
“不是,”我淡淡說,“只是你長得比較像少俠而已。”
他愕然,過了一會又說:“只剩下買餅的錢了,不知道少俠這兩個字值不值一張餅錢。”
他居然又說出這麼哲理地話,簡直驚豔。我忍不住鼓掌,隨即又笑:
“大師兄,吃什麼餅啊,多俗,吃正義少俠的面子就夠了,想你武當派名頭多響亮啊,秋水長劍面子多大啊,恐怕吃幾年都吃不完,小心別撐死哦。”
我哈哈大笑。
秋震南不惱怒,看我一眼,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忽然覺得不對,心中咯噔一下:這個傢伙,他是故意逗我笑地嗎?
看著他清淡的笑意,心情忽然有點複雜。
但是,無論這條路有多長,我有多麼不想面對我要面對他,我最終還是一腳踏入舜都。
望著不遠處地城門,心中抑鬱難忍。
“我到了……”我澀聲說。
“嗯。”他握著長劍,翻身下馬站在旁邊,不看我。
“謝謝你,大師兄。”我由衷說。想來想去,不知說什麼好,還是最俗的最實在。
“鳳清,”他猶豫了一會,“如果不喜歡這裡,就回丹寧吧,如果不喜歡峨嵋,就跟……”
“營首大人!”遠處,城門邊上,有人正大聲衝著這邊叫。
秋震南說什麼,我沒有聽到。
我望了那人一眼,轉過頭看秋震南:“你剛才說什麼?”
他看看我,慢慢地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我張張嘴。
他住了口,似咽一口氣,又說:“那麼,我走了。”
我回看他,只得微笑:“大師兄,保重。”
他嘴唇動了動,手抬起,拍在我的肩頭:“鳳清……”
我望著他,用力點頭。
他這隻手向下,拍在我背上,他的人忽然上前,跟我撞在一起,我的身子跟他的身子相靠,他重重在我背上一拍,喝道:“照顧自己!”
就在我愣住地瞬間,他已經迅速抽身後退,白色的衣裳好像天邊的一片雲,一道閃電,上馬,喝斥一聲,馬匹四蹄奔騰,那人,身形奔騰起伏,消失天邊。
出乎我意料,舜都氣氛有些緊張。
連出來迎接我的護國軍副官都一臉肅色。無宵剛過,這都怎麼了?
“大事不好了。”低聲,在我耳畔說,“營首,您回來的實在太是時候了,聽說……”
他的聲音越發壓低。
我身子一抖:“你說的是真的?”
“下官不敢胡說。”他惶恐看我一眼。
“嗯,看守城門,我要進宮。”
“遵命!”
我憂心如焚,翻身上馬。
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