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辰說的這句話,可真真是沒有什麼諷刺嘲諷的意思,可偏偏就是讓許安瀾和沈冰凌聽了心裡難受。
童落辰不知道許家的規矩,可不代表黎染不懂許家的條條框框,做了許安瀾這麼些年的未婚妻,許家的大小規矩她可是張口就來,別人都是隻是其一,不知其二呢,這個鐲子是給未來的當家主母的,可是誰讓她黎染先跟許安瀾訂了親,佔了先,把這鐲子也佔了呢,沈冰凌這一輩子,是沒有機會了……
“呵呵呵呵呵……”
看著童落辰用那樣一張妖孽的臉做出一副疑問委屈的樣子,黎染果然呵呵呵的笑起來,也不顧對面沈冰凌的黑臉。
良久,許安瀾還是把玩著手中的玉鐲,沒有給沈冰凌的意思。
黎染看著因為心中急躁,臉上也帶了點出來的沈冰凌,只覺得十分暢快,哪裡還管許安瀾的心思?直接就開了口,“寧寧哥哥,倒是我多嘴多舌了,既然別人都不知道,我也就不開這個口,當這個惡人了,既然你想,也就做吧。”
“我想,許爺爺不會為難你的,畢竟,誰不知安瀾太子矜貴,許老爺子如寶似珠的養大的呢?”
前世這個玉鐲黎染還真不知道它的下落,她死活把許安瀾留在了麗江,怎麼也不讓他回去,而等到許安瀾徹底離開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心思顧著那個玉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麗江,或許,早就被許家拿回去了,畢竟前世她身邊一直都是有黎雅言的。
可這一次,她偏就要把這事兒拿到明面上來說,要是擱在平常人家,這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兒,可是擱在許家,這可就不同了,許家有祖訓,有族規家規,她倒要看看,許安瀾是不是為了這個狐狸精昏了頭,連祖訓族規家規也不顧了。
這鐲子是一定一定要傳下去的,而許家可不像童家,六代單傳……
“錦衣難道忘了許家族規?”
被許安瀾這一眼看的心驚肉跳,要不是有童落辰捏了捏她的手,黎染都要被嚇住了。
明明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連點情緒都沒有,可是黎染就是知道,許安瀾已經不耐煩了,兩人認識十七八年,要是連這點兒眼色都沒有,黎染也不會坐穩了許安瀾未婚妻的位子七八年了。
可偏偏……,嘖嘖,現如今她不但不是許安瀾的未婚妻了,她還成了童落辰的未婚妻,她哪裡還用得著處處顧著許安瀾的面子和心情?當初那麼作踐她,早該有被踩一腳的心理準備。
“祖訓、族規、家規,樣樣我都記著呢,只是就不知道寧寧哥哥還記不記得了。”
許安瀾拿族規來讓她閉嘴,她倒也想看看,許安瀾是不是還把許家祖訓族規家規記得牢牢的。
“錦衣,你說什麼?”
被許安瀾這麼直直的看著,黎染少見的不曾退縮,也直直的盯著許安瀾看了良久,才輕嘆出聲兒,“唉……,隴西許氏第五十九代宗子許安瀾,許家祖訓第一條。”
許安瀾捏著玉鐲的手緊了緊,神色間有一瞬間的猶豫,看了黎染良久,還是答了出來,“……不得停妻再娶。”
“許家族規第十九條……”
“慎婚嫁。”
“許家家規第五十二條……?”
“……不得擇二婚之婦為妻。”
許安瀾當然不曾違反祖訓族規,也不曾讓黎染變成了二婚之婦,可是黎染做了許安瀾那麼些年未婚妻,雖然未婚,卻也帶著“妻”字兒,而且許家上下都是認可的,許安瀾這事兒做的可是十分不地道。
要不是當初黎染被氣的狠了,失了方寸,讓許家有些不滿不悅,也讓沈冰凌抓住了機會,許家就是讓許安瀾再重新擇妻,也不會對沈冰凌鬆了口的。
許家跟別人家本就不同,現如今的社會有沒有世家還存在,黎染是不知道,但是許家卻是真真切切幾十本族譜記載下來的,敗落過、繁華過、大起大落過,當初抗戰,許傢什麼都丟了,唯一儲存下來的就是幾十本族譜,三五個族人,還有就是這主母玉鐲了……
“寧寧哥哥倒也記得還熟,二十條祖訓,三十七條族規,六十一條家規,嘖嘖……”
坐在黎染對面的沈冰凌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她竟從來都不知道,許家還有這麼些條條框框,什麼祖訓、族規、家規的,她根本不懂也不曾耳聞,而且現在什麼年代了,哪裡還有人聽這些封建迷信的?
“黎小姐,你說笑了吧,什麼祖訓、族規、家規的,黎小姐,安瀾……?”
黎染整個人都倚到了童落辰的身上,圓潤潤的大眼睛有些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