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昊見狀,氣沖沖地對玉瑤說:“你就告訴他,我沒什麼和他說的,他若是太無聊了,可以去找三弟。”
玉瑤為難,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雲居雁。雲居雁拉著沈君昊坐下,走到門口示意玉瑤在門外候著,關上門之後又回到沈君昊身邊,給他倒了一杯茶,巧笑著問:“你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與他說話了嗎?”
沈君昊只是沉著臉喝水,並不說話。想到雲居雁因為害喜,已經夠難受了,他急忙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你若是不想讓我擔心,應該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才是。”在雲居雁看來,蔣明軒在這個時間上門,不是為了陸航,就是為了沈家這一番大鬧。如果是後者,他不是來滅口,就是來救青紋的。倘若真是這樣,或許她能利用這次的機會讓沈君昊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沈君昊拿過茶壺,又喝了一杯茶水,還是難掩心中的怒意。他從沒想過,蔣明軒居然會騙他,而且是這麼多年。在他看來,無論是雅竹小築,還是與沈君儒的交情,他都沒有騙他的理由。
雲居雁見屋裡沒人,輕輕握住他的手,坐在他身邊說道:“你若是不想說,那我就瞎猜了。”她側頭想了想他之前說的那句話,言道:“是不是蔣世子其實與三叔有不錯的交情,但你一直不知道……”
“你說,他這樣瞞著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阻撓他們往來不成?”
沈君昊這話等於變相承認。雲居雁的神色馬上變得嚴肅了。如果所有的事情真是蔣明軒在背後搗鬼,那麼他必須有一個對沈家很瞭解的人做內應。會是他們嗎?雲居雁無法確定。
沈君昊心中憤然,接著說道:“還有雅竹小築,恐怕真是他的。他一直不說。難道是怕我和子寒不付茶錢?……或者,子寒其實是知情的……不,不會的。”他徑自搖頭,不相信沈子寒也會騙他。
聽他這麼說,雲居雁馬上想到幾個月前,自己莫名其妙從雅竹小築失蹤,出現在春風樓的事。那天的事看起來簡單。實際操作卻是極難的,除非——
她對蔣明軒的懷疑更甚,可她想不明白他的動機。蔣家是宮裡的藥材供應商,他是家族的嫡長子,早年就被封為世子,有錢有地位,他也算富貴閒人,平日裡多半在彈琴、作曲、賞花。而沈、蔣兩家素無恩怨。蔣家與雲家、許家也沒有利益衝突。她不由地擰起眉頭。
沈君昊看到她臉上的擔憂,急忙拍了拍他的臉頰,喚回她的思緒。勉強笑了笑說道:“我不過是抱怨幾句罷了,你幹嘛跟著擔心。馬大夫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放寬心,切不可思慮過重……”
“我知道,我哪裡就這麼脆弱了。”雲居雁斟酌著,不知該不該說出自己的懷疑。
沈君昊看著她,心中的憤怒漸漸淡了。以前他一直認同“兄弟似手足,女人像衣服”,此刻他終於意識到,真正會一直陪在身邊的是妻子。他嘆了一口氣。又對著她笑了笑,解釋道:“我沒事,只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罷了。再說我也不是真的那麼小氣的人,或許他有原因的吧。”
雲居雁聽他這麼說,只能把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勸道:“蔣世子沒有遞帖子就過來。恐怕有要事與你說。你說不見就不見,好像不太好……”
“我知道,你不是讓玉瑤在外面等著嗎?”說著他親暱地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你別鬧了!”雲居雁急忙抓住他的手。自上次她發過脾氣後,有一段日子他確實規規矩矩的,可自從知道她懷孕之後,他幾乎是變本加厲,有時甚至恨不得喂她吃飯喝水。她低頭輕笑,心中湧過一陣甜蜜。他們有太多的問題需要面對,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覺得自己已經抓住了一直渴望的幸福。只要他一直在她身邊,她相信終有一天他們會找出幕後之人。某種意義上,是那一個又一個的陰謀驅使他們不得不緊握對方的手,一步步走下去。
沈君昊看她抓著自己的手不放,反手把她的手指握在掌心,故意嘲笑她:“想什麼想得臉都紅了,是不是……”
“你別胡說!”雲居雁用另一隻手輕輕捶了他一下,正色說:“就像你說的,或許蔣世子真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你是想假裝不知道,還是索性問清楚緣由?”
“我不知道。”沈君昊搖頭。他雖不再怒氣衝衝,但心中終究是不好受的。他一直珍視蔣明軒和沈子寒的友誼。可他與沈子寒之間,恐怕永遠都回不到過去了,而蔣明軒,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但此刻看來,或者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低頭朝雲居雁看去。她確確實實只愛他一人。他親了一下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