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詫異,反問:“舅母是說昌邑伯蔣家?”
魯氏愣了一下。不答反問:“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和你舅父?”
“舅母,我和陸公子確實沒有任何私下往來。但是在我和相公成親前,有人故意誤導相公,使他對陸公子生了誤會。我一直找不到是誰故意誣陷我。剛剛我只是在想這件事。至於陸公子來了京城,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相公為了此事已經去找過蔣世子了,請他代為轉告陸公子。舅母,您為何提起昌邑伯?”
“你的意思,蔣明軒牽扯入這件事,純粹是因為陸航?”魯氏說得很急,又問:“你有沒有私下見過蔣明軒?”
“成親之前,我在樂器鋪子與陸公子試琴的時候。蔣世子和父親都在。之後他到家裡見過相公,在相公的書房我和他只是匆匆打了一個招呼,並沒私下說過話。”
魯氏相信雲居雁所言,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他們是答應了養父母一定會好好照顧雲居雁母女,但與此同時,啟昌侯府才是他們的責任。“我這麼問你。你在壽安寺見過蔣明軒嗎?”
“沒有。”雲居雁堅定地搖頭。
“你知道蔣明軒為何多次千里迢迢去壽安寺嗎?”
雲居雁壓根不知道蔣明軒去過壽安寺,只能茫然地看著魯氏。
“看來果真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你。”魯氏深深一嘆,隨即告訴雲居雁,除了陸航在茶樓痴等的事,他們隱約聽說,蔣明軒舍了京城附近的廟宇,特意輾轉去了偏遠的壽安寺,且不止一次。這些閒話雖暫時未提及雲居雁,但許慎之聽到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雲家的人,包括雲居雁在內,去的最多的就是壽安寺。
雲居雁一聽這話就急了,趕忙說:“舅母,去年和今年,我手抄了十份經書送去壽安寺,今年的經書我剛剛遣人送去。這事會不會被人利用?”
“好端端的,你為什麼替壽安寺抄寫經書?”
“我……”雲居雁不知如何作答。
魯氏幾乎可以肯定,再過幾天這件事或許就會被翻出來。想一想,即便蔣明軒有不得已的原因非去壽安寺不可,但他從不招搖,別人何以知道他去過永州,又恰恰在這個時間點爆出此事?
魯氏直覺認為事情不簡單,可事已至此,她不能撒手不管,但事情最終會走向何方,她和許慎之都沒有把握。瞬間的猶豫過後,她坐回雲居雁身邊,嘆道:“你是我們唯一的親外甥女,我和你舅父一直把你當女兒,今日我才會直言不諱地問你……”
“舅母,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魯氏拍了拍她的手,憐惜地說:“我知道,你在這裡也不容易,還要時常擔心著孃家的事。陸航這邊,我和你舅父會妥善處置的。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你要知道,有了兒子,你在這個家才有說話的資格。”
雲居雁知道魯氏說的是大實話,可就是這短短的一句話,讓她覺得呼吸困難。所有人的焦點都在她的肚子,所有關心她的人都在期盼她懷孕,能夠一舉得男,可唯有她知道,她很可能一輩子生不出孩子。
魯氏見雲居雁低著頭,只當她在害羞。她和許慎之雖然選擇了蹚這灘渾水,但她畢竟只是舅母,也不好再往深了說,只是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小日子,記著哪幾天才是最重要的。
雲居雁越聽越心煩。她想要孩子,比任何人都想,可她想要孩子僅僅是因為她愛沈君昊,這是他們的愛情結晶,而不是她立足沈家的工具。
魯氏見她似乎聽不進去,只能止了話題。短暫的沉默後,雲居雁說道:“關於陸公子,只要他回了泰州,有些事應該能漸漸淡去。”
“話雖如此,但他不可能一輩子不出現在京城。你舅父的意思,指標還不如治本。”
“舅父想怎麼做?”雲居雁一下子就緊張了。在她心中許慎之從來不是壞人,可一旦他下了什麼決心,是絕不會手軟的。當初,他二話不說就找人廢了許弘文的右手。若不是許弘文抓住了雲夢雙這根救命稻草,恐怕早就性命不保了。
魯氏從雲居雁眼中看到了關切。她不由地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才說:“陸家雖不是公卿之家,但也算名門望族,既然他們一心求娶你的表妹,陸航又一片痴心,我和你舅父只能勉強答應。”
雲居雁一聽這話便愣住了。她知道魯氏口中的“表妹”應該是許慎之的庶長女惠娘。陸航雖是嫡子,但僅僅是陸家二房所出,沒有功名,沒有繼承權。這樁婚事怎麼看都是陸家高攀。再說許慎之和魯氏應該很清楚陸航對她的感情,他們這麼做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