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昊不悅地掰過他的身子教育他,男孩子不可以時時刻刻纏著母親。雲居雁莞爾,坐在父子倆身邊看著他們互動。
待到沈謹瑜玩累了,被奶孃抱走,沈君昊攬住雲居雁的肩膀感慨:“他們被貶之前,在京中被人捧著供著,人人稱羨,可到頭來卻落得橫屍街頭的下場。算起來,他們是皇上的親堂弟,可皇上知道了他們的死訊,卻假裝不知。若不是我去追查,恐怕京中壓根沒人想起他們。這樣想想,什麼富貴權勢,全都是假的。只有你們才是真的。”
“什麼是‘我們才是真的’?難道大活人還能是假的不成?”雲居雁故意與他唱反調,不想他陷入悲觀的情緒。有時候她真想對他說:我們走吧,遠走高飛,什麼都不要理會。可是他們都有太多的“放不下”,沈君昊還有身為沈家嫡長孫的責任。
沈君昊緊緊抱住雲居雁,低頭親吻她的臉頰。“傻蛋,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還有,我並沒有不相信你。或許你真的能夢到未來的事。其實除了禮親王一家,我也在悄悄打探其他被貶的人家。若是三皇子真的繼承了皇位,最後又沒有子嗣,將來必定會從剩餘的人家過繼……”
“若是他們都死了呢?”
“都死了?”沈君昊搖頭,“不可能的。若果真如此,皇帝不可能沒有反應的。不過你上次說,一直針對我們的人同樣能夢到將來的事,我在想,‘禮親王’一家會不會是他殺的。他想要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繼承皇位。”
“你在暗示沈將軍?”
“也不全是。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們到底和這些事有什麼關係?”見雲居雁愁眉深鎖,沈君昊提高音量說道:“算了,別想了,總有一天能夠弄清楚的。對了,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回來的時候,隱約看到二叔父氣沖沖就往楓臨苑去了。”
“我差點忘了。”雲居雁驚呼,把楊氏甦醒後失憶的事告訴了沈君昊。
“她會不會是裝的?”沈君昊直覺反問。站在男人的立場,他很能理解自己的二叔父。無論是誰,都無法忍受妻子和別人通姦。楊氏這次就算能活著,也不可能再留在沈家,更保不住“二夫人”的名分。不過她恰巧“失憶”,怎麼都是一個緩衝,至少不必面對“三堂會審”的局面。考慮到這些,他才有此一問。
聽到雲居雁說,大夫表示,至少在楊氏醒來那刻,她並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麼,沈君昊低頭思量片刻,對著雲居雁說:“二叔父恐怕是要祖父處置二嬸孃了。還有四叔父的事,祖父一直拖著,也不知道想怎麼辦。不如我去一趟祖父那邊,只是二嬸孃……”他看著雲居雁。站在男人的立場,楊氏死不足惜,可他看得出,雲居雁並不是如此認為。
雲居雁就事論事說道:“我知道二叔父的想法,只是好不容易才救醒了二嬸孃……再說,她現在不記得了,並不表示永遠都記不起來,不是嗎?”
“其實你只是不希望她喪命罷了。”沈君昊感慨,又提醒她:“有時候善良沒有錯,但你也要明白,這事一旦被外人知道,全家上下多多少少都要被連累的。最重要的,幕後之人可能也知道這些,說不定這事也會被他利用。”
“我知道你的擔憂,可——”雲居雁語塞。在這個時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花天酒地,女人卻只能三尺白綾,甚至浸豬籠,沉塘。前世她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現在的她無法贊同。可這個世界的規矩就是這樣,她根本不可能改變遊戲規則。“你看著辦吧。”她屈服了,“不過二嬸孃可能突然記起以前的事,也是事實。”她忍不住提醒。
沈君昊看她似孩子一般鼓著臉,他輕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又問:“那四叔父呢?這些日子五弟安分了不少,我託人找的先生也有眉目了,反倒是四叔父,被關在楓臨苑也不知道反省,還是吃了睡,睡了吃。”有時候沈君昊很佩服沈佑,他怎麼就不擔心自己的將來呢?
“四叔父,隨便吧。祖父到底還是念著父子之情的。恐怕四叔父也是認準了這一點吧。”雲居雁也不懂沈佑的篤定是從哪裡來的。
沈君昊雖覺得楊氏死有餘辜,但為了不讓雲居雁失望,匆忙去了楓臨苑。待他走後,雲居雁叫來了玉瑤,她本想詢問採蓮的傷情,玉瑤率先告訴她,她剛剛見過枇杷,言裡言外都是錦繡對她的不滿,甚至暗示,錦繡覺得是玉瑤蓄意破壞她和張泰的夫妻感情。
玉瑤說到這,義憤填膺地說:“大*奶,奴婢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說話可以這麼是非不分,信口開河。若不是奴婢心知肚明一切都是假的,恐怕真的會被她騙了。”
雲居雁安慰了她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