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昊退開一步,怒道:“混賬!我的舅父,我還能不認識?瞧你們幾個,分明就是纏著四叔父的地痞流氓。”
“他們的確是你的……”
“君昊,他們冒充皇親國戚,你和他們廢話什麼,直接交給衙門就是了。”沈子遙打斷了沈佑,高聲吩咐:“把他們綁去衙門,好好審問。”
薛家的人一聽,齊齊大叫:“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他們才說了幾個字,就聽哀嚎聲四起,轉瞬間他們已經全都跪在了地上。
自沈子遙受傷,沈母擔心幼子,無論他走去哪裡,總有五六個侍從跟著。沈家乃武將世家,即便是府裡的燒火丫頭,普通人都不是她們的對手。眼下,不要說薛家那三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就算是雲惜柔找來拖延時間的地痞,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沈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帶來的六個人齊刷刷跪在地上求饒。在所有人眼中,威遠侯府的侍衛根本什麼都沒做,僅僅扣住了他們的手腕,想押他們去官府而已。事實上,六人的手指在同一時間被折斷了,各各痛得撕心裂肺,說不出一句話。
沈佑感覺到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你幹什麼!”他嚇得跳了起來,又馬上回過神:“他們是你從江南來的舅父。”
“四叔父,你太容易相信人,才會一次次被人訛騙……”
沈佑猶不死心。他可是向雲惜柔拍胸脯保證,一定要讓雲居雁嚐嚐厲害。“你聽他們的口音……是江南來的……叫你父親出來……你父親……”
“江南據京城路途遙遠,此刻報喪的人都未抵達,舅父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到達京城?”沈君昊這話是說給周圍的人聽的。
沈子遙雖然仍舊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見長公主的馬車已經近在咫尺,他揚聲說:“君昊,先把他們押去衙門。再慢慢向伯父解釋。”
沈佑還想說什麼。立馬就感覺到手腕一陣劇痛。他身子一軟,雙腳有些站不住了。沈君昊順勢“扶”住他,對著沈子遙點點頭,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眼見著薛家的人要被押走,一切將功虧一簣,沈佑像困獸般不甘心地大叫:“這些都是你們父子計劃好的……”
“四叔父。祖父正等著您。”
“兩位沈公子!”齊元祥的聲音在人群中出現。他一揮手,衙差已經從威遠侯府家將手中接過了臉色刷白的幾人。他對著沈君昊和沈子遙客氣地說:“下官這幾日一直在追緝這夥騙徒,多謝兩位公子。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膽大妄為,連沈四老爺都敢騙。下官一定會審問清楚他們的罪行。嚴懲不貸。”
齊元祥身著官府,一臉正氣,他的話一出,圍觀的人即便原本有幾分懷疑,此刻也深信是沈佑被人騙了。轉念再想想,沈佑一直是出名的冤大頭,被騙也在情理之中。
沈君昊想息事寧人。客氣地與齊元祥說了幾句,暗示他趕快把人帶走,自己扣著沈佑回府。齊元祥當然知道今天是薛氏出殯的日子,沈家賓客盈門。他已經清楚地看到,長公主府和威遠侯府的馬車已經到沈家大門口了。他心中不由地生出了幾分希冀。
薛家的人被官差扣著,手指已經不那麼痛了。聽說齊元祥要把他們當騙徒治罪,幾人再次嚎哭了起來,信誓旦旦地指責沈君昊對長輩不敬。
沈君昊和沈子遙都看出了齊元祥的意圖。沈子遙搶在沈君昊冷臉之前,笑眯眯地對齊元祥說:“齊大人。沒什麼比辦好差事更重要。機會永遠屬於那些會辦事的人。”
齊元祥看著笑嘻嘻的沈子遙,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隨即連連稱是,高聲喝令衙差把騙徒押回衙門。沈佑見大勢已去,心中惱恨沈君昊,又見他仍舊緊緊扣著自己的手腕,一副怕自己逃走的架勢,更加怒從心生,伸手就要推開他。
沈君昊正看著長公主府的馬車。眼見已經有人往他們這麼走來。他心中焦急。一時沒察覺沈佑的動作,只覺得身體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沈佑見自己成功擺脫了沈君昊。心中得意。想著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又是長輩,沈君昊不可能把他怎麼樣,他怒道:“我怎麼都是你的四叔父,你居然如此不尊重長輩。”他伸手指著沈君昊的鼻子大罵。
沈君昊在沈滄和沈倫面前都照樣頂嘴,此刻沒有反唇相譏,不過礙於長公主的手下已經走近。只是他如何忍得了被沈佑指著鼻子罵,滿是怒意的眼神直射沈佑。
有那麼一瞬間,沈佑忽然覺得,若是眼神能殺人,他恐怕已經被沈君昊殺了無數次。他心下慌張,原本想氣勢洶洶上前兩步,繼續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