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永州附近人人皆知雲家二房幾乎是被趕出家門的,誰又願意把女兒嫁給雲駱?此番雲映雪能夠嫁給沈君燦,錢氏自覺媳婦人選也該水漲船高,於是有心挑挑揀揀,婚事再次擱淺了。
雲堇的婚事,許氏也是為難。她不否認自己有私心,但也不希望別人戳她的脊樑骨,一時難以抉擇。
至於雲磊,他的年紀尚小,並不是太著急,但陸氏一向喜歡“未雨綢繆”,而云凌菲的婚事,最後若不是出了一個沈子遙,恐怕多半會不如意,因此她生怕兒子的婚事也落入尷尬的境地,反倒比錢氏和許氏更加積極。
雲居雁畢竟是出嫁的女兒,就算與許氏再親近,也不能太多地干涉孃家的事,她唯有提醒許氏,不管結果如何,但求無愧於心。
有關雲映雪,如意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幾乎沒有陌生人與她接觸,但這樣的情形,也讓雲映雪生出了反感。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以後仰仗雲居雁的地方很多,並不敢表現出來。
雲居雁對此事頗為擔心。沈佑和沈君燦對家裡的人存著恨意,特別是沈君燦,幾乎把呂氏的死完全算在了她和沈君昊身上。將來他和雲映雪成親後,如意不可能在跟著她,到時他若是挑唆雲映雪,讓的怨氣一下子爆發,沈家恐怕又會不得安寧。可若是讓如意放鬆警惕,雲居雁又怕幕後之人會趁虛而入,結果還是令雲映雪與她為敵。
兩難的處境下,雲居雁想用陪伴她養胎為名,把雲映雪接到京城,一為監視,二為疏導。從另外的角度思量,雲映雪不同於**桐。她自小與雲夢雙一處,又時時處處受錢氏的壓迫,恐怕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而她的身邊不止有沈謹瑜,如今肚子裡又懷著另一個,實在不宜引狼入室。
雲居雁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保持現狀,只是要求如意稍稍放鬆監視,不要把雲映雪逼得太緊。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玉瑤等人發現,雲居雁的小日子遲了。起初她們以為是她剛生完孩子,日子不準,可聯想到沈君昊的緊張,眾人心中馬上有數了,做起事情也更加謹慎了。
這一日,鞠萍正引著回事的媳婦們離開,迎面就見蓯蓉興匆匆地跑來。她攔下她,說道:“怎麼連你也毛毛躁躁的,如今不比從前,可不能嚇著大奶奶。”
蓯蓉喘了兩口粗氣,壓低聲音說:“鞠萍姐姐,慶春苑的青芽,中邪了——”
“別胡說!”鞠萍急忙拉著她行至院子的角落,教訓道:“不要說是大爺、大奶奶,就算是王爺和老爺也不信這些的。”
“姐姐,這話是二奶奶身邊的丫鬟說的,四喜她們親眼看到的。這會兒嬤嬤已經去回王爺了。我是偷偷跑回來報信的,妹妹還在慶春苑外面守著。”
鞠萍知道,雲居雁一直擔心青芽會鬧出什麼事。此刻玉瑤出府見錦繡去了,院子裡的事都該由她做主。忽然間聽到這話,她有些六神無主,但還是強裝鎮定,命令道:“你把經過說仔細些。”
蓯蓉點頭稱是,清楚明白地說起了經過。
按照四喜的描述,一大早,青芽本該像往常一樣到章氏跟前伺候她穿衣梳頭,可今天早上,眾人只聽耳房傳來一聲慘叫,春芽披頭散髮就跑出了屋子,在院子裡又哭又笑,對著東邊又跪又拜。
章氏被她吵醒,很是不悅,命人綁她入屋,喝問她發生了什麼事。青芽不斷重複著,說她的兒子已經重新投胎,她再也見不到兒子了。
初時章氏只當青芽在說夢話,命人用冷水把她澆醒,結果青芽像瘋了一樣,大聲控訴章氏,說她令她流產,讓他們母子分離。
章氏自然不願承認這罪名,上前一巴掌打在青芽臉上。青芽不顧尊卑,像瘋了一樣抓住章氏的手塞入嘴裡,差點把章氏的手指頭咬斷。章氏愈加憤怒,欲杖打青芽,被章氏的丫鬟攔下,說青芽眼神狂亂,一定是憶子成狂,中邪了。
沈滄派去的兩個嬤嬤聽到這話,喝罵丫鬟胡說八道。她們一個押走了青芽,一個去楓臨苑回話了。
按蓯蓉所言,雲居雁派去監視慶春苑的四喜沒有親眼見到屋子裡的情形,但聽目睹一切的丫鬟說,屋內的情形慘不忍睹,她們從未見過那樣的青芽。若說不是中邪,沒人會相信的。
鞠萍聽完整件事的經過,急忙命小丫鬟去外院問問長順去了何處,能否儘快找沈君昊回來。按她想來,沈滄還不知道雲居雁有了身孕。他一定不耐煩處理這樣的事,馬上會派人叫雲居雁過去處理。這個時候,雲居雁若是去了慶春苑,被青芽藉著“中邪”之名推撞一下,這個後果沒人可以承擔。
小丫鬟才匆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