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可明明是她欠他的。再想想她的那些手段,虧得蔣明軒昨日還對他說,聽她的琴聲,她應該是純粹而執著的人。依他看,分明是蔣明軒聽錯了。
沉默中,雲居雁對自己說,就像**桐問她的,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他,他和現代那個他已經不同了。她深吸一口氣,好聲好氣地問:“請問沈公子,四公主殿下已經回宮了嗎?”
沈君昊討厭她的疏離,他冷著聲音回答:“我找你是想問你,若公主堅持要見你,你見是不見?”四公主確實要見她,但沈子寒與蔣明軒已經軟硬兼施,勸阻了她。
“沈將軍或者蔣世子應該能阻止殿下吧?”雲居雁就事論事。
沈君昊不應。從他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她的前劉海以及她的鼻尖。“沒人告訴你,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嗎?”他不喜歡她迴避他。
雲居雁僵著背,雙手握拳,緩緩抬頭,卻用平緩而輕柔語氣說:“沈君昊,我們講和吧,這樣大家都能好受一些,畢竟我們要對著彼此很長一段時間。”
“講和”,“很長一段時間”,她的措辭讓沈君昊不滿。“我們需要講和嗎?”他反問。帶著刻意裝出來的譏笑與滿不在乎。他發現,他也不喜歡她看著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希望她怎麼樣,似乎無論她怎麼做,他都沒來由地煩悶。
雲居雁的情緒已經到了極限。一個人對抗全世界的無力感讓她的理智開始崩塌。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像以前一樣,在他身邊狠狠哭一場。她知道自己沒有軟弱的權力,沒有軟弱的時間,但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她的堅強,她的隱忍都是有限的。她多麼希望眼前的他依然是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她多麼希望他的大手能溫暖她疲憊的心。可事實上,他對她只有不屑,只有冷言冷語。
沈君昊的怒氣在雲居雁的凝視中一點一滴積聚。她正看著他,但她的眼睛看到的不是他。她的眼淚正在她的眼眶中慢慢積聚。他能從晶瑩的淚花中看到自己,但她的眼神是那麼陌生。
“不要這樣看著我。”他捏住她的下巴,說得咬牙切齒。
雲居雁回過神。她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試圖拉開他的手。
初秋的午後,太陽盡責地散發著餘熱。他的額頭滲出了細細的一層薄汗,可她的手心卻異常地冰涼,涼得他心驚。他鬆開了她的下巴,卻沒有甩開她的手。“你到底想怎樣?”他質問。
“你能不能不說話?”她哀求。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感覺到手腕的涼意瞬間消退。她放開了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這才發現,不止是她的手心,她的手腕也是冰涼的。他想到了她像無魂的野鬼般飄蕩的畫面,他想到了她泛紅的眼眶。
發生了什麼事?他的關切卡在了喉嚨裡。
雲居雁知道,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在哭。她低頭,讓自己的淚水無聲地滴落在地面。她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她伸出右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掰開左手腕上的手指。
沈君昊心煩意亂。他寧願她與他針鋒相對,也不想看到現在的她。“你不是想知道四公主走沒走嗎?”他試圖打破沉默。
“你……快……走……吧……”她努力讓聲音平穩,卻難掩語氣中的哽咽。
“我不說話。”他艱難地擠出四個字。他告訴自己,他只是同情她罷了,像同情小貓、小狗那樣。
雲居雁最後的理智隨著他的話徹底消散。恍恍惚惚中,她覺得自己回到了現代,回到了他身邊。她又像那時候一樣,默默對自己說:只要把眼淚哭完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知道他近在咫尺。她的頭微微前傾,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他的存在讓她的心情慢慢放鬆。不管這是現在的他,還是以前的他,此刻,對她而言他們是一體的。她要的只是這種陪伴,無言的陪伴。
四周靜得一絲聲音都沒有,偶爾掠過半空的飛鳥也不忍打擾他們。
沈君昊看著似石像一樣的她,手足無措。他怎麼都沒想到她居然把額頭靠在他胸口。些許的壓迫感,溫熱的體溫,淡淡的髮香讓他覺得自己正備受煎熬,整顆心焦灼又溼漉漉的。
雖然沒有哭聲,但他知道她在哭,哭得很傷心。就算鐵石心腸的人也不能這樣推開一個哭泣的女人。可是應該摟住她的肩膀,拍拍她的背嗎?
他遲疑地伸手,手掌卻在離她肩膀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他頹然地放下手,不安地朝四周望去。
她是大家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