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金器,明晃晃,金燦燦的。
雲居雁要為雲夢雙選添妝,不過是做給外人看。因此並不十分上心,只是選了一根赤金的簪子。雲凌菲依著簪子的價格。選了個稍稍便宜點的鐲子。雲居雁看**桐挑來選去,猶豫不決,知道她是覺得鋪子裡的東西太貴了,便讓店家配合著簪子的款式,挑了一對耳環,一起給了銀子。
雲凌菲知道雲居雁出門不是為了買東西,遂拉著**桐找鋪子裡的師傅,嚷著要訂做首飾,要求**桐幫著出主意,順便帶走了鋪子的老闆及掌櫃。
章巍在鋪子門口就看到雲居雁的大丫鬟鞠萍,帶著兩個小丫鬟,悄悄離了眾人而去。他雖不好多問,但知道自己的職責,就在屋子裡陪雲居雁坐著。
雲居雁也不避他,喚來了張鐵槐,說道:“依四妹的性子,估計我們得在這裡呆上兩三個時辰,不如趁著這個空檔,你騎馬去一趟壽安寺,幫我添些香油錢,就當是買他們的葡萄。至於送葡萄來的婦人,索性明明白白拒絕了她,就說我一向只用府裡的人。”她相信那個婦人若是沈子寒安排的,目的是幫她釀酒,那麼聽了這話,沈子寒應該能明白她的拒絕之意。~
張鐵槐沒有多問,接了玉瑤遞給他的銀子就退了出去。與此同時,鞠萍正帶著赤芍、蓯蓉往茗香居而去。
茗香居二樓的臨街雅室內,沈君昊推開窗戶,向外望了一眼。
“這棋到底還下不下?”蔣明軒不耐煩地用食指敲擊著桌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
“與你下棋,十次有九次是我輸,你就不能讓我想想?”沈君昊一邊說,一邊放下了窗戶。他們已經知道雲居雁出了雲府,只是尚不確定她會不會出現在茗香居。
蔣明軒見他三心二意的,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拿起茶杯,輕輕吹著茶葉沫沫。
沈君昊心煩意亂,拇指和食指捏著手中的黑子,慢慢摩挲著。他提前來了永州,因為他得知沈子寒就在壽安寺。
“為了幫你,恐怕她已經惱了我了。”蔣明軒陳述著事實,“還有,除了你我,沒人知道子寒來了永州,就連子遙都不知道。更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為人。”
無頭無尾的話,但沈君昊明白他的意思。他把手中的黑子放在了棋盤的中心,說道:“我知道他的為人,但你也知道四公主的性子吧?說不定什麼時候,皇后娘娘真會如了她的願。”
“這麼說來,你現在很怕婚事起了變數?”
沈君昊一時語塞,片刻之後才生硬地回答:“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我即將娶她。不是我怕婚事起變數,而是這樁婚事已經不能有變數。”
面對沈君昊難得的一本正經,蔣明軒失笑,搖頭道:“你現在是當局者迷,卻硬是不聽我這個旁觀者的勸。”皇后娘娘親自下的懿旨,豈會因為女兒的幾句話自打嘴巴。再說沈子寒千辛萬苦才求得皇后那句“佳偶天成”,他這根本就是向沈君昊表示,他沒有任何私心,他是一心促成這樁婚事的。
沈君昊只當沒聽到他的調侃,指了指棋盤。“該你了。”他一邊說,一邊又不自覺地往窗外看去。
蔣明軒毫不猶豫落下一子,實話實說:“她已經對陸航言明,要把琴還給我。今日她不見得會出現。說實話,她也不適合出現。”
沈君昊假裝凝視棋盤,並不接蔣明軒的話。在他看來,這一次又是琴,又是譜,他和蔣明軒又是朋友,若是雲居雁有一絲在意他這個未婚夫,就一定會對蔣明軒表明態度與立場。
蔣明軒看著他緊擰眉頭,不由地輕笑。以前他聽過太多雲居雁母女的傳聞。作為沈君昊的朋友,他一直擔憂這樁婚事,畢竟他在家裡的情況已經夠艱難了,若是再娶個不省心的妻子,恐怕日子真的沒法過了。透過這幾次的接觸,他發現雲居雁的性格雖不一定適合淮安郡王府那麼複雜的環境,但至少沒有傳聞那麼差。
想著沈君昊一直以來對雲居雁的彆扭態度,蔣明軒忍不住說:“昨日,陸航對我說,你的未婚妻問他,如果她就這麼把琴收下了,我們會怎麼做,怎麼想。我思來想去都覺得這問題應該問你才對。”
沈君昊沒有搭理他,只是不停地轉著手中的棋子。有時候他覺得他和雲居雁根本就是天生不對盤,她一直把他當傻瓜,從小就是,每一次見面都能惹他生氣。
“你也想不到怎麼答嗎?”蔣明軒追問,明顯的嘲笑口吻。
“還能怎麼樣?琴是你送的,我當然只能假裝不知道。”沈君昊沒好氣地回答,他沒說的下半句:就如同鳳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