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很少參與官夫人之間的八卦,因此她所知也十分有限,遂告訴雲居雁,她會慢慢打聽沈家的事。雲居雁心中明白,輾轉聽來的訊息與事實總是有些差距的。很多事情她不能一味聽信傳言。
說起二房被雲輔遣去通州的事,許氏十分高興,雲居雁卻暗暗擔心雲凌菲的提醒。可二房幾乎算是被“流放”了,如果她再窮追猛打,於理站不住,於情,他們再怎麼說都是她祖父的兒子、孫女,更何況她也幹不出斬盡殺絕,傷人性命的事,因此只能提醒母親,小心提防著府內的人,千萬不能讓雲輔起了惻隱之心,把他們叫回家。
許氏笑著應了。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她幸災樂禍地說:“你是沒看到,二房看到你三嬸孃請來了縣令夫人保媒,那表情真叫精彩……”
許氏才說到這,雲居雁不經意瞥見雲平昭已經換了衣裳站在門口,看起來似乎對許氏的話略有不滿。“母親,三嬸孃那麼做,也是迫不得已。您應該知道,今日陸表哥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整理,就匆匆回泰州去了。”她看似與母親講話,卻是在向父親解釋。
許氏一直不明白陸氏的態度何以突然間一百八十度變化。聽了女兒的話,詫異地說:“難道你是說,他們想……”許氏對陸氏一心想把女兒高嫁的心態頗不以為然,但她十分喜歡雲凌菲的性子,與陸氏的關係也算過得去。自然有些惱怒,義憤填膺地說:“你二嬸孃他們,壓根就是見不得別人好,這次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雲平昭輕輕咳嗽了一聲,進了房間。雲居雁上前說道:“父親,我明天才回莊子,而三嬸孃他們要回三叔父身邊去了,您看我是不是應該去道個別?”
雲輔已經下了嚴令,明日就讓雲平毅去通州打點,待秋天雲夢雙的婚事一過,書迷們還喜歡看:。錢氏及二房的其他人也都會過去。如果雲居雁去向陸氏辭別,於禮同樣該送別雲平毅。雲平昭略一思量,說道:“今日時辰晚了,你先去睡吧。”
“是。”雲居雁點頭,心中明白父親是真心惱了自己的二弟一家。也就沒再多說,行禮退下了。
雖然是臨時回家住一晚,但當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切與平日一樣,被子散發著陽光的味道,衣服也已漿洗,薰香。放得整整齊齊。
“姑娘。”習嬤嬤與玉鎖迎了出來,恭順殷勤。特別是玉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雲居雁點點頭,說自己累了,命她們幫她洗漱,準備睡覺。
玉鎖母女倆皆知主子明日一大早就走,此刻卻依然沒有提帶她們去莊子的事,心中愈加忐忑。若是以往,雲居雁去哪裡都會帶著她們母女,最信任的也是她們母女。
雲居雁歇下後,玉瑤按吩咐睡在外間。玉鎖心中更是擔心。奈何只能悄無聲息地退出去。半夜,她輾轉反側,悄悄下了床。走到院子門口。她盯著緊閉的院門,許久。終究還是折了回去。
園子內,兩個女子的身影倒映在月光下的湖面上。紫菊抿著嘴站著,焦急地等待著。直至東方漸漸泛白,她不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走吧,再晚恐怕會被人撞見了。”雲夢雙的聲音依然輕輕柔柔的,但語氣中的生硬洩露了她心中的恨意。
紫菊頓時有些焦急,巴巴地解釋:“姑娘,奴婢原本與她說得好好的,誰知道今日剛好……”
“三嬸孃要我認命,我卻想說,她不會永遠這麼好運。”最後的兩個字,紫菊彷彿能聽到雲夢雙牙齒的摩擦聲。
自從在園子裡被許氏派來的人拿住,雲夢雙想盡辦法欲擺脫嫁與許弘文的婚事,反咬雲居雁一口失敗,一哭二鬧三上吊亦是無果,她甚至找人偷偷上京找沈君昊,結果壓根見不著人。萬般無奈之下,她得知許弘文有入贅之意,安慰自己或許他能借著雲家的人脈,在事業上有所建樹,結果美夢再次破滅。一想到許弘文的母親那種沒見識的潑婦行徑,而以後的自己居然要侍奉這樣的人,她就深深的厭惡。
這些日子,她經常深夜獨坐,一坐就是一晚上。反覆思量發生的種種,她自認唯一不如雲居雁的地方就是她父母的出身。她不能改變自己的父母,但她能改變自己的人生,她絕不會就這麼認命的。
遠遠的,她看到一群人簇擁著雲居雁往芷槐院而去。
“姑娘,右側的邊門應該開著。”紫菊隱晦地建議雲夢雙避開雲居雁。
雲夢雙站起了身,卻是迎著人群而去,嘴裡淡然地說著:“她是長姐,我該主動上前打招呼的。”她此刻的語氣,彷彿稍早之前的憤怒已是前世的事情。
雲居雁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