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粘液,長滿青綠色的黴菌,無論怎麼看,都像剛從水中打撈上來的死人一般恐怖。於是,眾人都把視線從
兩人身上移開,轉而專心致志的去欣賞難得的海景。不過,惟有那隻鷹,從一開始就不停的扇動著翅膀,時不
時的在眾人的頭上掠過,給眾人的心裡投下一縷陰影。
不用說,這一男一女正是朱絹和雨夜陣五郎。老鷹之所以沒有和朧在一起,是因為剛一上船的時候,天膳就
讓朧把老鷹委託給朱絹照管的緣故。
“陣五郎大人。我好像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是不是朧大人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絹示意雨夜陣五郎注意船艙附近的響動。
坐在雨夜陣五郎和朱絹這裡,由於貨物的阻隔,既看不到船艙的入口,也看不到築摩小四郎的身影。
“什麼事?”
雨夜陣五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視線集中在乘客們的身上,看了一邊又一邊。
“陣五郎大人,你在數什麼?”
“只剩十九人。。。。。。”
陣五郎小聲的說。
“十九人?”
“乘客只剩十九人了。。。。。。”
“恩?”
雨夜陣五郎似乎才回過神來:
“朱絹大人,除了我們之外,乘客應該有二十人才對。”
“這樣說來,有一個戴斗笠的男子不見了。”
朱絹巡視了一圈乘客以後,對陣五郎說。
最初登上船的乘客中,確實有一個戴著垂巾斗笠。垂巾陡立用菅茅編織成,斗笠的周圍垂著茜木棉。那個時
代,經常可以看到戴著這種斗笠的乞丐。朱絹記得那男子還是一個佝僂,背上長著一個大肉瘤。或許是出於自
卑,那個男子故意把臉藏的很深。而現在,不論是佝僂,還是垂巾斗笠,都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陣五郎站起身來,臉上帶著緊張的神色,在貨物堆中巡視。突然,他大聲叫道:
“哎呀!”
“斗笠在這兒!”
斗笠之外,那個男子的衣服也堆在一邊。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圓滾滾的大皮球一般的破布包袱——惟獨不見了那個男子的蹤影。難道說,他脫光了衣
服,跳到海里去了?
“不好!”
陣五郎一聲大喊,朝著船體中部衝了過去。朱絹臉色大變,也跟著陣五郎追了過去。
雨夜陣五郎和朱絹跑進船艙的時候,正好是上面提到的那隻奇怪的手腕,正要在朧的脖子上收緊之時。由於
雨夜陣五郎和朱絹的突然到來,手立刻消失了。不過由於兩人一下子進入到陰暗的船艙,所以也沒有發現那隻
突然消失的手。
“啊呀,天膳大人!”
“天膳大人出了什麼事?”
朧和小四郎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對雨夜陣五郎和朱絹說明了事情的經過。不過,對於藥師寺天膳的意外死亡
朧和小四郎也是剛剛發覺,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定是那個人乾的!”
就在朱絹緊緊抱著天膳的屍體,不肯放開的時候,陣五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猛然發了瘋似的拔出腰刀,四
下打量周圍的情形。但是,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影。他猛然用腰刀又在船艙四周的板壁上,胡亂的插了幾
下,表情異常恐怖和緊張。不過,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陣五郎衝出船艙,來到甲板上。
他聽見從船舷處的貨物箱旁邊,似乎傳來一陣微弱的笑聲,立即走了過去。這時,雨夜陣五郎握著刀身的手
突然被什麼東西抓住了,同時還有一隻手從側面猛然纏住了他的脖頸。這兩隻漆黑的手,就像是從黑色的箱子
裡邊長出來的一樣。
“啊,朱絹!”
這是雨夜陣五郎臨死之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話音剛落,那隻手便把他朝著船舷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