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大人的家。”
“真希望那一天能夠早些到來!不過,阿朧,剛才我們見到的男子,以及我看到的生活在鍔隱谷裡的眾人身患殘疾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雖然,在我的家鄉甲賀卍谷,也是同樣的情況。”
弦之介黯然嘆息道。
確實如此。剛才弦之介一行的所見所聞,讓人感到伊賀鍔隱谷簡直就是一個畸形的村落。侏儒、佝僂、兔唇、聲音異常、四肢變形等,在這裡還算是輕微的疾病。映入弦之介眼簾的,還有舌頭異常肥大、快要垂到胸口的男人,血管紫藍色、如蔓草般爬滿面部的女子,手足像海豹一樣和身體相連的少年,以及白髮白膚白唇,只有眼睛長得如紅玉一般的少女。——
另一方面,這裡的人的英俊和美貌,也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其中唯一的共同點,是所有生活在伊賀鍔隱谷的人,都是不可貌相的、身懷絕技的忍者。而這,都是四百年來近親繁衍所造成的結果。所以,比起伊賀和甲賀之間你死我活的爭鬥,雙方各自內部血緣關係的狹隘和封閉,更讓弦之介感到戰慄。
“甲賀為了打敗伊賀,伊賀為了打敗甲賀,各自透過近親婚配,試圖培育出更加厲害的忍者。由此,也產生了無數的犧牲者。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語言,能夠比喻兩族的可怕和愚蠢。”
不知不覺間,弦之介的聲音越說越大,其中還夾雜著一絲顫抖,
“朧,我發誓要打破這封閉的傳統!我要讓甲賀和伊賀的血脈,流到一起。朧,就從你和我開始!”
“同意!弦之介大人!”
“然後,我們還要去除架設在卍谷和鍔隱谷之間的鐵網,讓甲賀和伊賀天地相連,風水相通。”
身在銅牆鐵壁般的伊賀鍔隱谷,弦之介卻宣稱要將這鐵血的結晶砸個粉碎,這番如同決戰宣言似的話,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風險!——年輕的弦之介知道,自己剛才的這番話,如果是換在甲賀說出來,同樣是冒天下
之大不韙。正因為如此,他反而有意要向所有人宣戰似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想讓鍔隱谷裡的每一個人,都能夠聽到自己這一番話。
“同意!弦之介大人!”
朧大聲地回應弦之介。
這時,鵜殿丈助卻渾身上下不自在,感覺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而且那些眼神中充滿了詛咒。他
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將渾圓的脖子往身體一縮,不安地問身邊的朱絹:
“朱絹小姐,我們在土岐峠遇到的那幾個忍者,怎麼都不見了?”
“這麼一說,還真是如此。”
朧也顯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朱絹,天膳他們到底上哪去了?”
“為了招待到訪的貴客,他們一早就出去狩獵了,抓到鳥禽或者兔子以後就回來。”
朱絹一邊回答,一邊慌張地避開朧的目光,
“啊,陣五郎大人!”
說著,急急忙忙地跑到三人的前面。
雨夜陣五郎就站在阿幻的大宅邸前。見到眾人回來,他隱隱顯出一絲不快的神色,沉默地放下了壕溝上的吊橋。
破形粘態
夜幕來臨,春夜的鍔隱谷顯得愈加美麗。
晚宴結束以後,伊賀族人也紛紛散去。他們都是聽到朧的命令,來到阿幻宅邸的。名義上,這是歡迎甲賀弦之介的酒宴,可是真正發自內心前來的,恐怕連一個人也沒有。
不過,他們也都還不知道,伊賀和甲賀的宿命之爭,已經秘密地展開。由於藥師寺天膳擔心如果知道的人多了,訊息必然會傳到朧那裡,所以有意對伊賀族人隱瞞了實情。另一方面,這也是藥師寺天膳獨斷專行的考慮。他顯然認為,要對付卷軸上列有名字的十名甲賀忍者,根本不需要興師動眾。雖然如此,事實上大多數伊賀族人也並不希望和甲賀和解。
對於伊賀族人眼中顯露出的敵意,弦之介非常鎮定。他不僅絲毫沒有介意,反而迎之以真摯的笑容。不過所有在場的伊賀族人中間,卻只有朧一個人,瞭解弦之介的心意。
等到伊賀族人散盡,鵜殿丈助也跟著朱絹去了別處。伴隨著春夜的燈光,年輕的弦之介和朧之間,有著多
少真摯熱烈的情愫和戀語,又有著多少對於美好未來的憧憬和嚮往。
當朧依依不捨地離開弦之介的房間時,她的心裡滿是陶醉和眷戀。又一輪新月,已經升起。也是此時此刻
在從東海道和莊野前往宿屋附近的路上,以藥師寺天膳為首的五名伊賀忍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