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石牆木門的隔音效果自然不如二十一世紀的水泥牆和隔音效能良好的塑鋼門窗,雖說關著門,又有誰不知道江月和沐春陽關著門在幹什麼?
在娛樂不發達的社會,八卦是人們最好的消遣,尤其是對那些下人,議論主子的起居更是他們最為津津樂道的事。
於是乎,江月和沐春陽經常關起門辦事的事情傳到了蘇夢君的耳裡。他先是對自己離間計失敗正氣極敗壞著,後來又見沐春陽一臉春風得意地進了京,大擺大擺地進了江月的官邸當家主就氣得牙牙癢,如今又聽聞二人小日子過得比蜜裡調油還要滋潤他如何能不恨?
“我蘇夢君這一生還未吃過這樣的暗虧,我得不舒服你們也休想自在了!”又一次見江月和沐春陽出雙如對,蘇夢君心裡盤算起來。
這日江月下朝又被皇帝單獨留下來,皇帝很高興地告訴她,他已經收到從西南邊境送來的兩千匹良種馬駒及一千匹駿馬。皇帝說:“你夫妻二人是朕、是朝廷的大功臣,可朕卻不知道該賞賜你們些什麼,你說怎麼辦呢?”
聽著這話江月腦中的神筋就突突地跳了幾下,皇帝再無可賞之物時便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時候了。江月雖不把心思放在朝廷權謀和揣摸聖心上,但畢竟身在廟堂,有些事多少還是明白一些。
“只要陛下有心,總是能想到給臣夫妻賞些什麼的。”江月面上不露,笑得一臉的狡黠,她知道皇帝就喜歡這樣的她。
果然,江月這話一出,皇帝笑了,笑得像一個充滿慈愛的大兄長,看著江月的眼睛也是滿是寵溺:“看來朕還真得賞你些什麼了,要不然朕就可要背罵名了。”
皇帝踱著步子,低著頭想了想,猛然抬起頭來,兩眼冒著精光地對江月道:“朕有十個兒子,有七個已經成年,要不朕就賞你一個太子太傅吧?”
“啊?萬萬不可!”江月連連擺手,瞧著皇帝不愉地挑起眉她咧嘴一笑,說:“臣只懂得在土裡刨食,別的什麼也不會,難不成要將幾位皇子都教成農民?不好,不好,臣可不做那誤國、誤民的奸佞。那可是要背萬古罵名的!”
“朕也沒有說要將那些皇子教成種地的農民。”皇帝悠然地踱回到龍椅上坐下,一臉痛苦的樣子撐著頭,低聲對江月說:“春耕起的時候,朕帶老三他們去皇莊,他們五個全都把秧苗認成了韭菜!”
說到最後一點兒的時候皇帝的聲音幾乎是聞不可聞了,他的臉上也飄起了一抹暗紅。
江月啞然,她只聽說過把小麥當成韭菜的,還從未聽說過有人把身苗認作韭菜的,這,實在是千古奇問啊!
“做為一個執政者,什麼都不懂又如何統馭天下?不懂民生疾苦,又如何懂得去愛民?朕聽聞,古有一帝,聽說百姓吃糠喝稀生計難以維持,他居然對臣屬說:這些愚民真夠愚的,既然吃糠喝稀難以續名,那就吃乾的嘛!正好宮人送來御廚精心烹調的豆腐湯,他又說:要說稀可稀得過這豆腐湯?朕且能過,他們為何不能過?可見是一幫刁民!”皇帝說到這裡悠悠一嘆,臉上露出了苦澀中帶著一絲不好意思來,又說:“這個故事是朕的祖母給朕講的,朕當時還覺得那個皇帝說得很有道理。直到朕登基為帝后對這個問題也是懞懞懂懂,直到朕年近三十的一次任性出遊才深刻地明白:百姓的吃糠喝稀到底是什麼個樣子!”說著皇帝就抬起頭看向江月,很是認真地說:“朕不想讓朕的兒子跟朕一樣無知。”
“陛下……,那,不是您的錯!”江月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皇帝點了點頭,說:“朕知道,但是,如果朕的皇兒們也與朕一樣那便是朕的錯了!”
到最皇太子太傅到底還是沒有落到江月的頭上,但皇子師傅的頭銜江月終究還是沒有逃脫。讓江月感覺到要命的是,皇帝居然讓八個皇子住進了自己家裡。
“嗷嗚……,以後咱們又得偷偷摸摸的了!”沐春陽大呼不痛快,心頭將皇帝罵了千百萬遍。
江月翻了一個白眼,說實話,她心頭也很不爽。倒不是因為辦事要偷偷摸摸不痛快,關鍵是樹大招風啊!
“彆氣了,過兩天我就將他們打發走!”對這些皇子江月仔細地觀察過,這些皇子最大的二十五歲,最小的已經十一,身上已經有了一把力氣,江月在領著這些皇子們回來的路上已經盤算好了,這幾天她好好地熟悉一下幾個人的性情和興趣,等這幾天她就把他們全打發出去。
皇子,何等的尊貴,江月這官邸本就不寬敞,如今七個皇子連帶親隨一下子都湧進來,這家,還真有些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