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大俠,日後遲早必將領袖武林。”
連城璧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淡淡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司徒中平笑道:“我只是說,連公予方才若殺了他,雖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但若被人知道連公子也會乘人之危,豈非於俠名有損?連夫人更難免傷心,如今連公子雖末殺他,他反正也是活不長的。”
連城璧沒有說話。
司徒中平道:“方才趙無極他們也已追了過來,連夫人雖未瞧見,連公子卻自然不會瞧不見,現在他們既已追去,夜雨荒山,以連夫人之力,又還能逃得多遠?既然已有人殺他,連公子又何必自己出手?”
連城璧沉默了良久,緩緩道:“這些話,你自然不會對別人說的,是嗎?”
司徒中平道:“連公子也知道在下一向守口如瓶,何況,在下此時正有求於連公子。”
連城璧淡談道:“你若非有求於我,也不會故意在我面前說這些話了。”
司徒中平大笑著道:“連公子果然是目光如炬,其實在下所求之事,在連公子也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連城璧突然笑了笑,道:“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司徒中平‘穩如泰山’,依我看,卻未必。”
司徒中平臉色變了變,勉強笑道:“在下正也和連公了一樣,本就是別人無法看透的。”
連城璧沉下了臉,冷冷道:“你看我是個會被人所脅的人嗎?”
司徒中平身子不內自主向後縮了縮,再也笑不出來.
連城璧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知道,你如此做,也是情非得已,只因你要求我的事,平時我是絕不會答應的。”
司徒中平變色道:“連公子已知道我要求的是什麼事了?”
連城璧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的事,有幾件是我不知道的?但你們只知我涵養很深,卻未想到我有時也會翻臉無情的。”
司徒中平依然瞧著他,就像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似的。
連城璧嘆道:“其實每個人都有兩種面目,有善的—面,也有惡的一面,否則他非但無法做大事,簡直連活都活不下去的。”
司徒中平滿頭水流如注,也不知是雨水?還是冷汗?他突然拋下了手裡的油傘,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閃電又擊下!
連城璧的劍卻比閃電還快!
司徒中平連一聲慘呼都未發出,長劍已自他後背刺入前心穿出,將他整個人釘在地上!
連城璧垂首瞧他,嘆息著道:“沒有人能真‘穩如泰山’的,也許只有死人——”
他慢慢地拔出劍。
劍鋒上的血立刻就被暴雨沖洗得乾乾淨淨.
荒山。
閃電照亮了山坳後的一個洞穴。
沈璧君也不管洞穴中是否藏有毒蛇、猛獸,不等第二次閃電再照亮這洞穴,就已鑽了進去。
洞穴並不深。
她緊緊抱著蕭十一郎,身子拼命往裡縮,背脊已觸及冰涼堅硬的石壁,她用力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喘息。
雨水掛在洞口,就像是一重水晶簾子。
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匹狼,一匹被獵人和惡犬追蹤的狼,她忽然瞭解了狼的心情。
趙無極他們並沒有放過她。
她雖然沒有真的看到他們,但她知道。
一個人到了生死關頭,感覺也就會變得和野獸一樣敏銳,彷彿可以嗅得出敵人在哪裡。
這是求生的本能。
但無論是人或野獸,都會有種錯覺,到了一個可以避風的地方,就會覺得自己已安全得多。
沈璧君顫抖著,伸出手——
蕭十一郎的心還在跳,還在呼吸。
她閉上眼睛,長長嘆了口氣,過了半晌,他身子突然發起抖來,牙齒也在“格格”地打戰,彷彿覺得很冷,冷得可怕。
沈璧君心裡充滿了憐惜,把他抱得更緊。
然後,她就感覺到蕭十一郎在她懷抱中漸漸平靜,就好像一個受了驚駭的孩子,知道自己已回到母親的懷抱。
世上只有母親的懷抱才是最安全的。
雖然外面還是那樣黑暗,風雨還是那麼大,雖然她知道敵人仍在像惡犬般追蹤著她。
但她自己的心忽然也變得說不出的平靜。一種深摯的、不可描述的母愛,已使她忘卻了驚煌和恐懼。
孩子固然要依賴母親。
母親卻也是同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