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被眾人圍攻,其餘同黨已死在大同精兵手中,眼看自己命不久矣,他竟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朝躺在床上的東方晟射去一枚暗器。
東方晟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易清單薄的身體在千鈞一髮之際擋在自己面前。
「不!清兒,不——」看著星狀暗器沒入易清後背,東方晟目皆盡裂,吃力的撐起上身,發出怒吼。
易清則怱覺背後一陣劇痛,眼前模糊,下一刻便倒入東方晟懷中。
「你們快住手!留那刺客一條性命,萬一暗器有毒還能逼問出解藥!」
那渾身浴血的刺客卻對著他露出獰笑,「你猜得沒錯,暗器上是有毒,不過可惜,你永遠都沒有機會知道那是什麼!哈哈哈!」
眾人尚未來得及阻止,那刺客就咬破早就藏在齒間的劇毒,毒發身亡。
「混蛋,快去找大夫,快!」東方晟抱著昏厥過去的易清,朝呆愣在場計程車兵狂吼。
「清兒,清兒你醒醒,你別嚇我。」輕拍著戀人的臉頰,東方晟親吻著他蒼白的臉。
「你真傻,真傻!我明明就已身中劇毒,就算再來一次我也能挺住,你為何還要擋在我身前?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千萬不可以!」
在任何逆境中都沒有流過一滴淚的東方晟,竟毫不掩飾地在眾人之前垂下熱淚。
溫熱液體悄然滑過面頰,滴落在易清緊閉的眼瞼上,烘托出一幅淒涼的景象。
原來英雄並不是不會流淚的。
當自己愛人在生死邊緣徘徊時,那種恨不得用自己去替代他的焦急,那種因為自己而讓心愛之人處於險境的悔恨,最讓人痛不欲生。
曲城最有名的大夫被十萬火急地找來,進屋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東方晟緊摟著易清,淚流滿面的模樣。
那大夫雖然知道東方晟的真實身份,卻未對這鐵血柔情的男人感到懼怕。
他上前,朝因為易清受傷而失神的東方晟勸道:「皇上,若您真為您懷中的人著想的話,現在就應該將他放下讓我診治,否則就是延誤救人的時間了。」
東方晟這才算是回過神來。
小心翼翼地讓易清趴伏在床上,他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心急如焚地等待診療結果。
大夫動了個小手術將嵌在易清背後的暗器取出,觀察了傷口的情況後,頗為遺憾地朝東方晟搖頭道:「這位公子的傷口紫中泛綠,中毒後立刻陷入昏迷。如果我診斷無誤,這應該是苗疆有名的『孔雀膽』。沒有解藥的話,不出十二個時辰,中毒的人就會氣絕身亡。對於這個,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這不是給清兒判了死刑嗎?東方晟無法接受的搖頭,「不會的,大夫,你既然在曲城待了這麼多年,對苗疆的毒術應該有所研究,怎會如此輕易地就下結論?」
大夫看著按著心口搖搖欲墜的當今天子,似乎在猶豫什麼,最後咬了咬牙,開口道:「我多年潛心研究醫術,對苗疆的毒術並沒有過多涉獵,但在舍下的一位友人,或許可以幫上陛下的忙……」
東方晟一聽有望,立刻激動地握住大夫的手。
「大夫您說,只要是我東方晟能辦到的,不惜傾盡天下之力,也要將清兒從鬼門關拉回來!」
大夫嘆了口氣,「陛下稍安勿躁,且聽我說。」
「這位朋友這次是秘密來訪,我本不應將他的行蹤透露給你們。但從這次曲城平定山賊來看,陛下確實是位明君。我不願看著陛下出事,引起天下大亂。就算是為了天下蒼生之福,我也會傾盡全力救治陛下和這位公子。
「只不過,我的那位朋友性格乖張,行醫多年只有一個準則——那就是隻診治他看得順眼的人。就算他答應陛下出手救這位公子,但往往也會提出一些十分苛刻的條件作為交換,所以,請陛下考慮一下是否願意一試。」
東方晟聞言激動道:「不用考慮了,若能為清兒解毒,高官厚祿、美女城池,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他。」
大夫點了點頭,朝東方晟行了一禮才退出門外。
焦急地等待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大夫口中說的對苗疆毒術頗有研究的高人總算是出現了。
待那高人大搖大擺地走進房中時,眾人都被他不修邊幅的邋遢外表嚇了一跳。
這是位年過七旬的老翁,衣衫襤褸,胸口、袖口和褲管處滿是汙漬,渾身上下還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酒臭味,燻得人紛紛捂住口鼻。
若平時在大街上碰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只是個討食的乞丐罷了,又怎會和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