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少爺,一般他是不會見僱主的,是透過一個叫玉荷子的人來聯絡。”
雪少爺?
慕容孤嘲諷似地一笑,心中對林雪若已然有了幾分不以為然。
從這個稱呼上,他可以斷定林雪若不過是個闖江湖的混混兒而已,應該是孤身一人,四處漂泊,才會取這麼一個諢號來寄託一下孤單無依的寂寞。
窮人裝富,富人哭窮,多少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都喜歡充個爺來噹噹,慕容孤見怪不怪。
其實,他很看中這樣的殺手,人只有窮瘋了的時候,才會什麼事兒都肯幹。
如果是高床暖枕,香車美人,金奴銀婢,寶宅肥田,再不會出來做這種刀頭舔血的生營。
所以這也是他不願意找離別谷的原因之一,慕容孤覺得離別谷中那些殺手的口袋裡,銀票太多了。
一個人錢太多了,難免會有惰性。
左飛鳳看慕容孤的神情有些緩和了,忙有躬身而笑:“大少爺,雖然這個雪少爺的名頭不是太響,但是聽說,他接的活兒,做得乾淨漂亮,被做掉的人,連根頭髮都找不到了。”
伸出兩根手指,慕容孤拈起那張素白的箋子,半眯著眼睛,又看了一遍:“這個林雪若是個啞巴嗎?”
他的目光注視在林雪若的優缺點上,都是不說話三個字。
左飛鳳愣了愣,然後一笑,這回笑得特別難看,和哭似的,因為這個問題,他居然沒想到仔細打聽。
可是慕容孤的話,他不敢不回:“回大少爺,好像沒有人聽他說過話。”
哼。
慕容孤冷笑了一聲,有些不滿意,然後又道:“玉荷子是林雪若的線人?他們什麼關係?”
左飛鳳直了直脖子,幸好這個問題,他仔細查過了:“大少爺,確切地說,這個玉荷子不是林雪若的線人,因為玉荷子不是負責去聯絡林雪若,她只是把林雪若的行蹤洩露給別人。”
他偷瞄了下慕容孤,慕容孤沒有什麼表情,左飛鳳知道,當慕容孤不反對的時候,他就可以說下去:“聽人說,這兩個人關係比較複雜,林雪若是近來才崛起的一位殺手,喜歡獨來獨往,江湖中關於他們的傳言莫衷一是,比較認同的一種就是,玉荷子和林雪若打了賭,如果玉荷子贏了的話,林雪若就娶玉荷子為妻。”
故弄玄虛。
慕容孤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一個欲擒故縱的小把戲,他忽然發現這個江湖上的人,實在愚蠢得可以,慕容孤忽然有有些討厭林雪若了,做殺手,下手夠狠夠絕就好了,弄出這麼多花樣來做什麼。
放下素白箋子,慕容孤又開始翻了翻,不說話,慕容孤對這三個字念念不忘,一個不說話的殺手,應該比較安穩。
他忽然用手抓住了所有的紙箋,然後用了內功一捏,那些紙箋立時騰出陣陣青煙,最後變成碎片。
慕容孤用手指輕輕釦著身旁的木桌,屋子裡安靜如水,波瀾不興。
啪嗒,啪嗒地擊打聲,凌亂而枯燥,敲得左飛鳳心頭髮緊,大氣都不敢出。
在慕容孤思考的時候,最好連眼睛都不要亂轉,不然惹得慕容孤性起,很可能那對眼睛就保不住了。
啪。
擊打聲忽然停住了,慕容孤道:“去找玉荷子,我要知道今天晚上林雪若的行蹤。”
左飛鳳忙著答應,但是沒有走,而是躬身道:“回大少爺,向玉荷子買這個訊息,需要一千兩銀子。”
什麼?
這次慕容孤有些微怒,人還沒看到,不過是透露下行蹤,就要一千兩銀子,難道窮瘋了?
左飛鳳一身冷汗,腿一軟,跪下來,不敢出聲。
慕容孤瞥了他一眼,然後站起來,在屋子裡邊走了一圈,踱到了窗前,輕輕推開窗。
早晨,明媚的陽光立時投射進來,晶亮的金紅色光線,勻染著慕容孤玉石般細膩光澤的肌膚,勾勒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這個人,看上去俊朗挺拔,可是左飛鳳偷瞄了他一眼後,又慌亂地低下頭去。
他不知道慕容孤要殺什麼人,只負責收集殺手的情況,慕容孤吩咐他,不要用江湖中成了名的殺手,要用新手,新的面孔,這個不是錢的問題,因為不二山莊從來都不缺錢。
更重要的是,凡是接了慕容孤買賣的殺手,到最後一文錢也拿不走,因為死人是一文錢也帶不去的,慕容孤不喜歡殺人,可是喜歡幹掉殺手。
汗,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左飛鳳感覺到由來已久的恐懼,在不二山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