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腹疑團,拔足又跑,身後的足步聲又即響起。
張無忌叫道:“是誰?”身後一個聲音道:“是誰?”張無忌大吃一驚,喝道:“你是人是鬼?”那聲音也道:“你是人是鬼?”
張無忌急速轉過身來,這一次看到了身後那人留在地下的一點影子,才知是個身法奇快之人躲在自己背後,叫道:“你跟著我幹麼?”那人道:“我跟著你幹麼?”張無忌笑道:“我怎麼知道?這才問你啊。”那人道:“我怎麼知道?這才問你啊。”
張無忌見這人似乎並無多大惡意,否則他在自己身後跟了這麼久,隨便什麼時候一出手,都能致自己死命,便道:“你叫什麼名字?”那人道:“說不得。”張無忌道:“為什麼說不得?”那人道:“說不得就是說不得,還有什麼道理好講。你叫什麼名字?”張無忌道:“我……我叫曾阿牛。”那人道:“你半夜三更的狂奔亂跑,在幹什麼?”
張無忌知道這是一位身懷絕技的異人,便道:“我一個朋友給青翼蝠王捉了去,我要去救回來。”那人道:“你救不回來的。”張無忌道:“為什麼?”那人道:“青翼蝠王的武功比你強,你打他不過。”張無忌道:“打他不過也要打。”
那人道:“很好,有志氣。你朋友是個姑娘麼?”張無忌道:“是的,你怎知道?”那人道:“要不是姑娘,少年人怎會甘心拚命。很美罷?”張無忌道:“醜得很!”那人道:“你自己呢,醜不醜?”張無忌道:“你到我面前,就看到了。”那人道:“我不要看,那姑娘會武功麼?”張無忌道:“會的,是天鷹教殷野王前輩的女兒,曾跟靈蛇島金花婆婆學武。”那人道:“不用追了,韋一笑捉到了她,一定不肯放。”張無忌道:“為什麼?”
那人哼了一聲,道:“你是個傻瓜,不會用腦子。殷野王是殷天正的什麼人?”張無忌道:“他們兩位是父子之親。”那人道:“白眉鷹王和青翼蝠王的武功誰高?”張無忌道:“我不知道。請問前輩,是誰高啊?”那人道:“各有所長。兩人誰的勢力大些?”張無忌道:“鷹王是天鷹教教主,想必勢力大些。”那人道:“不錯。因此韋一笑捉了殷天正的孫女,那是奇貨可居,不肯就還的,他想要挾殷天正就範。”
張無忌搖頭道:“只怕做不到,殷野王前輩一心一意想殺了他自己的女兒。”那人奇道:“為什麼啊?”張無忌於是將蛛兒殺死父親愛妾、累死親母之事簡略說了。
那人聽完後,嘖嘖讚道:“了不起,了不起,當真是美質良材。”張無忌奇道:“什麼美質良材?”那人道:“小小年紀,就會殺死庶母、害死親母,再加上靈蛇島金花婆婆的一番調教,當真是我見猶憐。韋一笑要收她作個徒兒。”張無忌吃了一驚,問道:“你怎知道?”那人道:“韋一笑是我好朋友,我自然明白他的心性。”
張無忌一呆之下,大叫一聲:“糟糕!”發足便奔。那人仍是緊緊的跟在他背後。
張無忌一面奔跑,一面問道:“你為什麼跟著我?”那人道:“我好奇心起,要瞧瞧熱鬧。你還追韋一笑幹麼?”張無忌怒道:“蛛兒已經有些邪氣,我決不許她再拜韋一笑為師。倘若她也學成一個吸飲人血的惡魔,那怎生是好?”
那人道:“你很歡喜蛛兒麼為什麼這般關心?”張無忌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歡不歡喜她,不過她……她有點兒象我媽媽。”那人道:“嗯,原來你媽媽也是個醜八怪,想來你也好看不了。”張無忌急道:“我媽媽很好看的,你別胡說八道。”
那人道:“可惜,可惜!”張無忌道:“可惜什麼?”那人道:“你這少年有肝膽,有血性,著實不錯,可惜轉眼便是一具給吸乾了鮮血的殭屍。”
張無忌心念一動:“他的話確也不錯,我就算追上了韋一笑,又怎能救得蛛兒,也不過是白白饒上自己的性命而已。”說道:“前輩,你幫助我,成不成?”那人道:“不成。一來韋一笑是我好朋友,二來我也打不過他。”
張無忌道:“韋一笑既是你好朋友,你怎地不勸勸他?”那人長嘆一聲,道:“勸有什麼用?韋一笑自己又不想吸飲人血,他是迫不得已,實是痛苦難當。”張無忌奇道:“迫不得已?那有此事?”那人道:“韋一笑練內功時走火,自此每次激引內力,必須飲一次人血,否則全身寒戰,立時凍死。”張無忌沉吟道:“那是三陰脈絡受損麼?”
那人奇道:“咦,你怎知道?”張無忌道:“我只是猜測,不知對不對。”那人道:“我曾三入長白山,想替他找一頭火蟾,治療此病,但三次都是徒勞無功。第一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