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羞。”
張無忌見她認出了自己,便朗聲道:“先父翠山公正是太師父座下第五弟子,我不叫‘太師父’卻叫什麼?有什麼害羞不害羞?”說著轉身向張三丰跪倒磕頭,說道:“孩兒張無忌,叩見太師父和三師伯。事出倉卒,未及稟明,還請恕孩兒欺瞞之罪。”
張三丰和俞岱巖驚喜交集,說什麼也想不到這個力敗西域少林二大高手的少年,竟是當年那個病得死去活來的孩童。張三丰呵呵大笑,伸手扶起,說道:“好孩子,你沒有死,翠山可有後了。”張無忌武功卓絕,猶在其次,張三丰最歡喜的是,只道他早已身亡,卻原來尚在人世,一時當真是喜從天降,心花怒放,轉頭向殷天正道:“殷兄,恭喜你生了這麼個好外孫。”殷天正笑道:“張真人,恭喜你教出來這麼一位好徒孫。”
趙敏罵道:“什麼好外孫、好徒孫!兩個老不死,養了一個奸詐狡獪的小鬼出來。阿大,你去試試他的劍法。”
那滿臉愁苦之色的阿大應道:“是!”刷的一聲,拔出倚天劍來,各人眼前青光閃閃,隱隱只覺寒氣侵人,端的是口好劍。
張無忌道:“此劍是峨嵋派所有,何以到了你的手中?”趙敏啐道:“小鬼,你懂得什麼?滅絕老尼從我家中盜得此劍,此刻物歸原主,倚天劍跟峨嵋派有什麼干係?”
張無忌原不知倚天劍的來歷,給她反口一問,竟是答不上來,當下岔開話題,說道:“趙姑娘,請你取‘黑玉斷續膏’給我,治好了我三師伯、六師叔的斷肢,大家便既往不咎。”趙敏道:“哼!既往不咎?說來倒容易。你可知少林派空聞、空智,武當派的宋遠橋、俞蓮舟他們,此刻都在何處?”張無忌搖頭道:“我不知道。還請姑娘見示。”
趙敏冷笑道:“我幹麼要跟你說?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抵當日綠柳莊鐵牢中,對我輕薄羞辱之罪!”說到“輕薄羞辱”四字,想起當日情景,不由得滿臉飛紅,又惱又羞。
張無忌聽到她說及“輕薄羞辱”四字,臉上也是一紅,心想那日為了解救明教群豪身上所中之毒,事在緊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用手搔她腳底,其實並無絲毫輕薄之意,不過男女授受不親,雖說從權,此事並未和旁人說過,倘若眾人當真以為自己調戲少女,那可糟了,眼下無可辯白,只得說道:“趙姑娘,這‘黑玉斷續膏’你到底給是不給?”
趙敏俏目一轉,笑吟吟的道:“你要黑玉斷續膏,那也不難,只須你依我三件事,我便雙手奉上。”張無忌道:“那三件事?”趙敏道:“眼下我可還沒想起。日後待我想到了,我說一件,你便跟著做一件。”張無忌道:“那怎麼成?難道你要我自殺,要我做豬做狗,也須依你?”趙敏笑道:“我不會要你自殺,更不會叫你做豬做狗,嘻嘻,就是你肯做,也做不來呢。”張無忌道:“你先說出來,倘是不違俠義之道,而我又做得到的,那麼依你自也不妨。”
趙敏正待介面,轉眼看到小昭鬢邊插著一朵珠花,正是自己送給張無忌的那朵,不禁大惱,又見小昭明眸皓齒,桃笑李妍,年紀雖稚,卻出落得猶如曉露芙蓉,甚是惹人憐愛,心下更恨,一咬牙,對阿大道:“去把這姓張的小子兩條臂膀斬下來!”
阿大應道:“是!”一振倚天劍,走上一步,說道:“張教主,主人有命,叫我斬下你的兩條臂膀。”
周顛心中已別了很久,這時再也忍不住了,破口罵道:“放你孃的狗臭屁!你不如斬下自己的雙臂。”阿大滿臉愁容,苦口滿面的道:“那也說得有理。”周顛這下子可就樂了,大聲道:“那你快斬啊。”阿大道:“也不必忙。”
張無忌暗暗發愁,這口倚天劍鋒銳無匹,任何兵刃碰上即斷,惟一對策,只有乾坤大挪移法空手奪他兵刃,然而伸手到這等鋒利的寶劍之旁,只要對方的劍招稍奇,變化略有不測,自己一條手臂自指尖以至肩頭,不論那一處給劍鋒一帶,立時削斷,如何對敵,倒是頗費躊躇。忽聽張三丰道:“無忌,我創的太極拳,你已學會了,另有一套太極劍,不妨現下傳了你,可以用來跟這位施主過過招。”張無忌喜道:“多謝太師父。”轉頭向阿大道:“這位前輩,我劍術不精,須得請太師父指點一番,再來跟你過招。”
那阿大對張無忌原本暗自忌憚,自己雖有寶劍在手,佔了便宜,究屬勝負難知,聽說他要新學劍招,那是再好不過,心想新學的劍招儘管精妙,總是不免生疏。劍術之道,講究輕翔靈動,至少也得練上一二十年,臨敵時方能得心應手,熟極而流。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學招罷,我在這裡等你。學兩個時辰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