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過，害怕半夜起來，會打擾到誰。
走到客廳，從飲水機倒了點水喝，發現客廳的陽臺有人在站著。
從背影依然可以看出他年輕時如何挺拔，而菸頭處的燃起的煙霧卻是一種難言。
“您沒睡？”歐陽辰走到他旁邊。
“來一根？”
搖搖頭，“我不太吸菸。”
“是嗎？你們明星來說你算是另類了。”
歐陽辰有些驚訝，“您知道我？”
“曉萌沒有說多少，可璐璐來省作協開會探望我時說過了。”
想到那個看上去有點咋呼有點八卦卻熱情直爽的尹璐璐，歐陽辰笑了，“她可不像個作家。”
“她像她自己，這也是曉萌和她這麼好的原因之一吧。”
“曉萌也很做自己，就是有時不太愛面對自己。”歐陽辰無法忘記她在希臘的不辭而別。
“我這是年輕時養成的習慣，曉萌她媽極痛恨煙味，”唐志澤沒有接話，抬手舉舉手中的煙，“把我趕到陽臺抽了，她媽走後那孩子更誇張，讓我寫保證書按手印一天只許抽三根。”
“我相信，她絕對幹得出來這事兒。”他能夠想象，曉萌那有時出奇認死理的小腦筋。
“按說等她上大學之後，我該自由了，想來幾包來幾包，可卻沒動力了，也就戒了。”
“那您什麼時候……”
“她結婚之後。”
“……”
“曉萌她媽是在她小學一年級的時候走的，交通事故，走的也很快，”唐曉萌的父親眼神望向漸盈的新月，就像她的微笑一樣柔和，“好多人都勸我再婚，你知道麼，他們都以為我怕後媽對孩子不好，也都在勸、說視如己出的也有。可卻不知道，我主要並不是因為她。是因為自己，我無法為了面子而去欺騙別人。”
歐陽辰開始深深佩服他，不是作為她的父親，而是作為一個男人。在遇到曉萌之前，他並不相信情有獨鍾。可命運卻偏偏喜歡唱反調，一個第一眼並未吸引他的女人打破了這一切，沒有任何理由，不需要任何註解，只是讓他有信心能夠牽著她的手走過一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家給曉萌的都是沉重和孤獨。有一次，我在加班，三年級的她在做飯，你知道麼，那時她才有這麼高，”唐志澤比了比，“站在板凳上，卻沒站穩頭撞在灶上。我當時不知道，回家看沒人，飯餐已經擺好。原來她簡單地包了幾塊紗布，把飯昨晚後，自己去門口的保健院。現在她額角仔細看還有一個淺淺的痕跡。”
歐陽辰略略驚訝，“她沒給我說過。”是啊，在曉萌那裡，所有的經歷都可以輕鬆化甚至喜劇化，他從未聽到她真的抱怨過什麼。
“她是覺得那根本就不是個事，當然，我很感動。但作為家長也批評了她，但當時沒有意識到，她的性格和當時獨來獨往缺少朋友。直到大學，才漸漸好了起來……”
唐志澤出神了片刻，回神之後看到歐陽辰在那裡思索著什麼，拍拍他的肩膀，“我看得出來，曉萌前所未有的快樂，只是還總是惦記我卻又不知如何表達。父母都只希望孩子好，她過得好比什麼都重要。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個能扛事的孩子。”
被說得臉有點發燒，歐陽辰說：“其實我沒您說的那麼好……”
“那是你自己還沒有發現，年輕嘛，人生本身就是一個自我發現自我探索的過程。至於工作……我不懂娛樂圈的門道兒，只是有兩個理兒，應該在各行各業都適用，一個是‘認認真真工作、清清白白做人’，另一個是‘勝不驕，敗不餒’。沒什麼新意，卻最經得起檢驗。”
“您……真的知道我？”歐陽辰略略訝異。
“璐璐那孩子一說就停不下來，我也上網看了看資料。你是個很出色的年輕人，我想等你學會生活之後，會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您放心我會努力的。”
坐在飛機上，唐曉萌還有點不習慣，這是她第一次和他在公共場合出入，機場的地勤人員和空姐看著歐陽辰拉著她的手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
昨天，領取結婚證之後，在家裡舉辦了一個十分簡單卻隆重的婚禮。
由於父親熱衷漢服文化，她和歐陽辰身著漢服的禮服給父親和盧娜行禮。她還問過歐陽是否覺得在拍戲？他認真地說，在沒有比這更真實的了。
父親非常高興，喝得有點多，雖然嘉賓只有璐璐、方才他們幾個人，氣氛卻十分熱鬧。
繾綣之後，歐陽辰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