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匠看到,多半能很輕易猜到蠍子弩產生扭力的關鍵是位於弩架中間的那根弩索發揮作用,以蠍子弩的技術含量以及當世的技術水平,仿製蠍子弩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只要奢家的戰略重心不在海面上,就算給奢家知道蠍子弩的秘密,奢家也不可能大規模的投入資源建造大型海船並在海船上安裝蠍子弩。
在陸地上攻城奪寨,由於蠍子弩製造成本高昂,反而不及普通的投石弩實用,也沒有仿製的必要。
雖說奢家放棄走仙霞關北進浙西、江西的戰略,棄陸走海,轉而滲透、控制東海寇勢力,從海上直接攻擊、搶掠富庶的浙東、江東東部地區,以達到既能沉重的打擊元氏在兩浙及江東地區的統治,又能以戰養戰、迅速恢復元氣的目的,但是奢家控制東海寇之後的重心還是發展利於攻城守寨、利於陸上野戰的步卒。
從奢飛熊六月中旬攻陷象山城嘗試守城以及諸多對明州府、嘉杭府的動作能看出奢家棄陸走海的戰略,最終還是要達到攻佔城池、蠶食浙東的目的。
即使奢家會不斷的加強東海寇的力量,但是隻要奢家的根本戰略不作調整,奢家都不可能將有限的資源用來發展利於海上爭霸的大型戰船。
制海權的概念,還沒有正式的出現當世的軍事思想裡。
在當世的主流用兵思想裡,雖然有人開始意識到海戰這種戰爭形式的存在,朝廷也在鎮軍體系內籌建有登州水師、寧海鎮水營以及江寧水營三支正規的舟師,沿海地方也籌建水營舟師防備海盜,但是海途艱險、風波難測,幾乎所有的水營舟師都極力避免出海作戰。即使偶有水營舟師出海巡海作戰,也會極力避免直接在海面上接舷而戰,以登岸清剿島陸據點為主要作戰形態
在當世偶爾才出現海戰的戰爭形態下,戰船是渡海的乘渡工具,而非戰爭利器。
四艘能抗風浪的海鰍船可編甲卒加槳帆手三百餘人,津海級戰船正常情況也只編甲卒輔兵三百餘人,兩艘集雲級戰船所編甲卒輔兵甚至只有兩百餘人,但是一艘津海級戰船的成本可以造二三十艘堅固海鰍船,兩艘集雲級戰船的成本可以造十二三艘堅固海鰍船。
在當世以登陸作戰為主體的海戰思想影響下,奢家控制的東海寇勢力自然是以發展成本低廉、更容易形成登陸規模的海鰍船為主。
千年之後,制海權的思想在普通軍事愛好者的腦子裡都已經根深蒂固,林縛發展靖海水營的主要意圖是爭奪制海權,兼顧發展精銳步營。
李卓在平虜策有意加強津海、登州兩路偏師,計劃在反攻東虜時,以津海、登州兩路偏師走海路攻擊東虜側後,實際上就有制海權的思想在萌芽。
擁有制海權之後,才選擇陸上戰場的主動權。
東海寇出入兩浙、江東沿海府縣如入無人之境,實際上也是寧海鎮水營無作為、東海寇掌握制海權、隨意選擇陸上戰場的體現,只是東海寇背後的奢家還沒有意識到制海權的概念及重要性。
要是東閩戰爭期間,李卓在陸上壓制奢家,寧海鎮水營從海上發動攻勢,直接對奢家控制的腹地據點進行打擊,奢家很難有裂土封侯的機會。
世人都說崇州無守土之險,卻不知道崇州依江傍海,以崇州為根基,編有一支犀利舟師,勢力就可以西進川東、北擊東虜、南抵南洋,輻射的範圍要遠比一支精銳騎兵廣闊、深遠。
只是,制海權的重要性,一直要大航海時代才給充分的發現,中原王朝興替、千年戰事頻繁,從來都是以陸地爭霸為主,傳統的軍事思想裡忽視甚至無視制海權也是必然的。另外,海洋遠航能力的薄弱,也是一種重要原因。
入夜之前,江東左軍登陸作戰的甲卒輔兵加起來超過千人,是寨中據守寇兵的五倍之多,共十二架蠍子弩、十六架床弩,分別從東側之寨門、南側之高地打擊寨門、寨牆。西側高地的土臺也壘起有一丈高、五丈長,土臺距西側寨牆就二十步遠,拿棧板搭上,就形成能直接進攻寨牆的雲橋,兩百甲卒藉著土臺的掩護做進攻前的準備,也集中了數十架強弩,好在強攻時壓制寨牆上的寇兵,這時候就等南面、東面能吸引更多的寇兵,好減輕這邊的進攻壓力。
風雨季過去,暮色四色,海天之間浮起一彎白月,天邊的金星也蒼白無光,等夜色真正的降臨下來,星月才能變得明亮,照亮蒼穹。
寨牆雖然堅固,但畢竟遠不能跟厚達三四丈的砌磚夯土城牆相比,高度也只有丈餘。就算是厚達三四丈的城牆,在大型投石弩的連續打擊下,也有崩塌的可能,南側寨牆在經過上百發